惊雷把谢公明给劈了个正着,接连遭到的沉重打击再碰上这道惊雷,他那虚得几乎看不到的魂已经开始消散。
让谢公明觉得恐惧的不仅仅是魂散,而是他真切感受到了亲缘断绝,他与子孙后代的那条血缘线,像是被人强行斩断了,再无关联。
秦流西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在消散的魂星,冷笑着道:“反派死于话多,你不知道吗?”
谢公明:“……”
他的主,为何不来?
自己真的成一个弃子了?
谢公明彻底消失时,终于生出了一丝强烈的怨恨和不甘,那怨念丝丝缕缕的胡乱冲撞,想钻到人心里去!
“还想作恶。”秦流西手一抓,把那些魂魄随便给拿捏住,业火一出,魂飞魄散。
自始至终,谢公明所信仰的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次,可悲可叹。
墓室安静如鸡。
“死,死了?”周氏呐呐地开口。
谢老太君半阖着眼,她有种桎梏脱离周身的感觉,沉重感再不存在,十分轻松。
“如你所见,灰飞烟灭。”秦流西双手一摊,道:“既斩亲缘,这个坟冢就不必再立,让人把它填平了。对了,谢家宗祠也不必立谢公明的牌位,族谱也是,总而言之,关于他的一切都可以从谢家抹杀掉。”
抹杀。
这个词听得人心中一颤。
抹杀,这等于把一个人的出身,过往,功绩等等所有都不承认,不认可,否决和厌弃。
也就是说,只要谢家不承认,他就不是谢家的老祖,谢家可以没有这么一个人。
听起来很可怜,但谢公明无辜吗?
不,无辜的是所有的谢家人,他们拼死拼活,拿命换来的一切,子孙享受不到,反为他人作嫁衣,这谁不冤,谁不委屈?
最冤的是,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以为自家是杀戮过重,所以才会人丁凋零,没个好下场。
但原来不是,是他们的老祖宗把他们的气运都献奉了。
谢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父不慈,则子不孝,他们没做错。
一行人出了这个墓室,要填墓,里面的陪葬品也得全部取出来,本来谢老太君想说不要了,毕竟那些是给谢公明陪葬过的东西,拿出来也嫌膈应和晦气,谢家也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秦流西却道:“对于谢家来说,这些身外之物不值一提,但对很多正在受灾的人来说,却是可以果腹穿暖的救命钱。与其让它们埋在泥地里不见天日,不如都起出来拿出去死当,折算成现银,再用谢家的名义捐献出去,既能助人又能得功德。”
谢老太君连忙道:“即便不用这些东西,我也想着要做些善事的。只是这些东西,到底是陪葬品,晦气得很,又有煞气,要是冲撞了买家,倒是我们谢家的不是了。”
秦流西一笑:“不必担心,既然我能让你们起出来,自然会帮你们去除那煞气。”
有她这句话,谢老太君也就放心了,连忙让谢族长带人去办。
周氏道:“如今谢公明一死,是不是代表着我们谢家的气运不会再消失,不会再出现人丁早亡的事了?”
秦流西看了一眼大墓上方,随着谢公明骨毁魂散,又与谢家断了亲缘再无瓜葛,谢家那残余的气运也没再消失,只是,也是少得可怜。
“不会了,但剩余的气运,也只能庇佑你们剩余之人,若想要气运昌盛,还得多积功德才行,最重要的是不能作孽,若是作孽,那就是自寻死路。”
谢老太君连忙道:“我定会约束家族中人行善积德,不可为恶。”
秦流西点点头,点了一个吉穴,让她们把谢婉的骨灰给下葬了。
等谢公明的陪葬品给全部起出来后,秦流西便埋了一张五雷符,施了术决,直接把那个大墓给轰塌了,然后又让谢家人给填平。
大墓消失,曾经的谢氏公明再不复存在,注定会湮灭在时间的洪流里。
谢老太君她们看着那平坦的小土坡,说不出什么心情,抹杀掉一个人的存在,原来这么容易。
秦流西把那些陪葬品都化了煞气,最后才拿起谢公明那杆缨枪。
她手起一诀,在那杆绝煞缨枪上一抹,那阴寒的煞气被她悉数引在缨枪上,她又取出一把匕首,在缨枪上刻了几道符文术决,道意游走枪身,那本是阴寒至极的缨枪顿时变得不凡。
秦流西单手掂了掂,趁手至极,便拿着缨枪挽了个花耍了几下,看了看,把缨枪头的穗子给扯了下来扔掉,从乾坤袋摸出一根编得有点丑的络子系上,然后递给了谢老太君。
“大师,您这是?”谢老太君心中一跳,有些不敢接。
秦流西道:“这杆缨枪陪伴谢公明多年,杀人无数,本就有极浓郁的煞气,煞气用得好,亦可镇邪,令邪祟不侵。而这杆缨枪,是他的陪葬品,阴煞之气很重,我已经封在其中,并画了符文术决淬炼加持,如今它可不是一般的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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