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最快的办法就是让怪人自己练功,而不是他们之中的谁或者再去找别人来练这种功夫,这本就是相当费时费力的事,只是李凤迤的方法太过冒险,谁都不知道那个怪人会不会清醒,就算清醒了,清醒后的他肯不肯去石室也是个问题,何时又会变回原形也无从知晓,他的武功本就太过霸道,几乎无人能敌,只要稍有一点差错,就会丧命。
“不行,这样太危险,必须有万全之计。”荆天狱皱着眉毛说。
“万全之计就是你们把所有人都带走,能带多远就带多远,把我留下来。”李凤迤说得认真,而且半点不含糊,甚至还补充了一句道:“我有足够的理由 ,而且所有人当中,只有我才有这个资格。”
听他这么说,荆天狱和木成舟不禁想到了什么,步如云因为不是直接听老和尚说故事的人,反应稍慢一拍,而木成舟忍不住已脱口而出:“难道……”
“别忘了,我的义父是六个人里的一个,黄金一案是他们犯下的,沈盟提到的那个孩子,当初就在寺院里。”
李凤迤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三个人谁都明白了过来,沈盟说的那个孩子,恐怕就是当初唯一的生还者,而且,也正是李凤迤。
难怪李凤迤说他才有这个资格,因为他们的关系,竟然是父子!
三人面面相觑,又皆忍不住看向李凤迤,李凤迤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微笑着点头,却什么话也没有再多说。
他其实也才知道不久,他自小以为自己是被寺院捡来的,父母不知道是谁,当寺院所有的僧侣被六人杀的干干净净的时候,不知为何段应楼偏偏把他留了下来,还收他当了义子,他本来一直没想透,现在总算明白过来,段应楼当初没有赶尽杀绝,为的就是那本秘籍上的武功,幸好秘籍并没有被他夺得,而自己得以继续活下去,是因为段应楼又发现了他的另外一种用途。
李凤迤的手不知不觉抚上胸口,他的心最近一直静不下来,无论他念多少遍玄胤教他的佛经都没办法让这颗心得到安宁,李凤迤自己也很清楚,越是接近那一天的到来,他越是心神不宁,玄胤曾说的那句“心不动,万物皆不动”他虽然理解,但那人毕竟是他敬仰的义父,当再真实不过的背叛来临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心不动?
“玄胤,你告诉我……”李凤迤微微有些失神地喃喃地道,连身后来了人都没有察觉。
木成舟自从商谈结束后就不可避免一直在意着李凤迤的情形,用餐后本应各自回房,李凤迤却留在院子里一脸怔忡,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至少木成舟从未见过。
但此时此刻,见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木成舟也没有出声打扰,倒是李凤迤回过神来就发现了不远处的木成舟,转身笑着只道:“睡够了一下子睡不着了。”
木成舟嘴巴张了张,却没打算拆穿他,只问:“最好他能听你的劝,前提是他能清醒过来。”
最终三个人都没办法阻止李凤迤的决定,只因他们很清楚,李凤迤既然敢说,就一定会去做,而且一定没办法阻止,而他们,能做的就是让他安心对付怪人,不要让旁人出现节外生枝,避免一切多余的不安因素。
李凤迤淡淡笑道:“我也希望如此,本来谁都杀不了他,我还担心无法可循,现在至少有了希望,已经足够好了。”
木成舟望着他,说不清什么原因,只要一想到那怪人跟李凤迤的那层关系,他就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堵得慌,而李凤迤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这句话,心里恐怕一样是沉甸甸的,绝不好受。
“你在想什么,没你想得那么难,而且……这辈子,我只认过一个人做父亲。”李凤迤像是知道木成舟在想什么,忽地道。
木成舟听着李凤迤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话,盯着他看了好半晌,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凤迤道:“无论如何,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最重要。”
李凤迤心头一暖,他知道木成舟的意思是要他小心,别枉送性命,于是点头,答了两个字:“放心。”
昔三十八 冤家路窄
李凤迤跟在那人身后已有十日之久。
这十日并不轻松,虽说婆罗山下偌大的范围里本就无人居住,连同原本吴哥王朝的废墟,但怪人一直在寻找食物果腹。除此之外,一旦怪人陷入狂躁的情绪里,双目就变得血一样红,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想杀人,也不知是杀人来食用还是练功。总而言之,这十日李凤迤不仅努力跟着他,甚至还做了不少次的诱饵,好在他的轻功勉强能够应付那人的追踪,只是连续十日下来,李凤迤也有些吃不消了,他为不跟丢只在对方休息的时候才稍作休息,对方吃东西的时候才摘一些树上的水果吃,当然也有什么都吃不到的情况,少眠问题不大,练武的人只要运功一周天,不睡觉都不是问题,饥肠辘辘就显得不那么好受了。李凤迤打定主意,决定试试用食物来诱那怪人,不然长此以往下去,还没等到怪人清醒,自己倒要先饿糊涂了。
这两日李凤迤和怪人都陷在了婆罗山的深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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