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旋即心底漫上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悦,要知道,以前谢玉升可从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谢玉升看她不信的样子,道:“不是你早上临上朝时,非要我回来陪你用膳的吗?”
那“非要”二字,轻轻咬重,落在秦瑶耳朵里,无比的别扭。
秦瑶:“我没有。”
小皇后摇头,急急忙忙连忙给自己辩解:“什么非要,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记得用午膳,让你不要又和以前一样,忙得批折子,连午膳都忘记吃,根本没有‘非要’你回来。”
秦瑶急死了,觉得谢玉升一定误会她了。
可这话落在谢玉升耳朵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谢玉升拿丝绸沾了薄荷水,慢条斯理擦筷子,“皇后倒是关心朕。”
人家小姑娘明明是想,劝皇帝好好用膳,这样才能调养好身子,早日恢复记忆,可落到谢玉升耳朵里是什么?——
“记得用午膳,不要和以前一样忙着批折子,连午膳都不吃。”
听听,多体贴,多温柔,多关心他。
秦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面对谢玉升冷静的眼神,那双眸子越是澄澈平静似水,越衬得她好像在扯谎。
秦瑶不辩解了,反正自己说不过他,多说多错,不如闭嘴。
正巧了,秦瑶身边的太监赵全德此刻进了屋,手上还提着一只五色的凤头鹦鹉。
秦瑶看到鹦鹉,一下扬起灿烂笑容,朝赵全德招招手,道:“快让我看看班哥儿。”
班哥便是这只鹦鹉的名字。
赵全德提着鹦鹉架走来,架子上的班哥歪了歪脑袋,转动眼睛,漆黑的眼珠里倒映着秦瑶的身影。
它忽然开口:“娘娘!娘娘!”
秦瑶笑开脸,赏了它一块鸟食,揉揉它的羽毛,道:“学得真像。”
赵全德听到这夸奖,咧开嘴角,道:“可不是呢,班哥儿可聪明了,宫里人平常说的话,他都能给复述出来。”
秦瑶以前就喜欢逗它,这会又扔了几块鸟食给它,道:“班哥,说几句好话听听。”
班哥尖嘴叼住鸟食,转了转眼珠,目光透过秦瑶肩膀,看向了她身后的谢玉升。
谢玉升百无聊赖地与它对望,看着这只皇后豢养的小东西,也不知它嘴里能冒出什么好话。
下一瞬,班哥对着他,扬声道:“狗皇帝!狗皇帝——”
作者有话说:
谢玉升:?欠炖
班哥:乖巧jpg
秦瑶:么么啾好班哥。
认错
殿中安静可闻针落,这句“狗皇帝”格外的明显,瞬间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在听到这句“狗皇帝”前,谢玉升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心情尚算愉悦,觉得皇后心里是有他的。
听到这句“狗皇帝”后,谢玉升面色一下沉了下去,心中反复琢磨赵全德说的话——
“这班哥聪明,平常宫里人说的话,它都能给复述出来。”
偌大的宫闱,谁有这么个胆量,敢直呼“狗皇帝”,谢玉升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他视线缓缓地移道一桌之隔的秦瑶身上。
秦瑶喂鸟食的手悬在空中,不敢回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汗水流下了自己的脊背。
一时殿里气氛无比尴尬。
只见班哥张了张小嘴,又要张口说话,赵全德立马提起鸟架,道:“这蠢出升天的小畜生,净会乱说,奴才这就把它提下去。”
说完飞快地往外走去,恨不能脚下生风、腋下生翅。
没几步,身后传来皇帝冷冰冰的声音:“回来。”
赵全德脚步一顿,鞋尖一转,往紫檀桌边走去,道:“陛下还有何事?”
谢玉升冷冷地看着那鸟架上的小畜生,班哥仿佛察觉到什么,瑟瑟缩了一下身子。
谢玉升道:“方才这话,是谁教这只鹦鹉的?”
天子声线蕴藏着些许薄怒,他轻轻敲了下桌子,每一下都敲在赵全德的心尖上。
赵全德攥紧手心,道:“回陛下,想来是宫里哪个小太监嘴里不干净,在它面前胡言乱语。”
谢玉升眼尾轻勾,转而看向对面的皇后娘娘。
四目交汇,皇后娘娘乖巧坐着,可惜面颊红润,也难掩脸上划过的一丝慌乱。
秦瑶被盯得头皮发麻,很快败下阵来,抿了抿红唇,缓慢站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小声问:“你生气了?”
谢玉升一只手臂搭在紫檀桌边,坐姿十分的霸道,即便秦瑶站着,也被他扑面而来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这事也确实是秦瑶做的不对,她没给自己反驳,只诚恳地认错。
“话是我教的,你别生气了,是因为我之前和你起了争执,私下里气不过,偷偷骂了你几句,谁知道让班哥听见,它就有样学样学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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