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撑场面,银花也点了下头,楚楚抿着嘴紧跟其后。都是年轻小姑娘,就是刚开始生疏了,可没过一会儿谈来谈去,再有小七这个专门爱聊八卦的,说说笑笑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昙花隔着窗户见她们都放松了些许,这才开门出来。
挨个让人拿起乐器来试手,好半响才分配好角色,玉娘谈月琴,福娘吹箫,楚楚弹琵琶,银花管筝,小七拉弦子。
五个人都是学过一点的,自然知道乐器的难度,哪想昙花五样乐器竟是样样精通,东西一上手,比她们弹得都好,教导起来让人信服。
她先是压着几人认真学了半月,基础调子都熟透了才开始教曲。
杂剧和传奇是大部头,用不着她们几个,自有钻研了一辈子家传绝学的人在,她们只需跟着学些小曲小令就行。
如今最流行的就是《寄生草》、《山坡羊》、《耍孩儿》等曲子,《朝天子》、《桂枝香》、《折桂令》等小令,再有讲究一点的,还会专门请来教他们几首牡丹亭里的《皂罗袍》、南正宫的《玉芙蓉》、仙吕里的《赏花时》,这些有名气的散曲子。
为着李妈妈的限时,想在端午节日那会扬名,昙花便专挑这些又新又旧的来教,也算是费了心思。
只是五个人锁在房中学习,按着曲子谈来拨去,旁人还可,银花自觉家里是以弹唱为业,可眼睁睁看着别人比自己进度还快些,不由就心浮气躁起来。
这不,就又和金盏闹了一场。
“我说了,这茶水烫,让你换杯温的来,你就记仇了是吧,这是想烫死我呀!”银花急声呵斥道,边上撒了一地的茶水。
金盏满是委屈,她从来了李家院起,除开自家婶娘外就没被人这样大声训斥过,何况银花又不是李家小姐,只不过是外面来的,凭什么摆架子。
她脖子一梗,就顶了回去,“我明明换了茶水,用手试过的,哪里就烫死人了。”
“好啊,你还敢多嘴!”银花跳将起来嚷道:“像你这样没规矩的丫头,在我们家都该拿藤把子好好教训一顿。”
“你打你打,你打得着吗?耍威风去金家耍去,我又不是你家的丫头。”金盏呸了一句,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好啊,你看我管得着管不着。”银花当即就甩了她一个巴掌,动作飞快,连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玉娘当时还在房门外头透气,大冬日的屋里点了炭火熏了香,虽然暖和却也闷人,所以时不时就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这会没在里边。要是她在,早在金盏回嘴时就该拦下了,省得事情越闹越大。
这时忽然听得屋里头响声哭声连天,才知道出了事。
多亏此时昙花去了后院,玉娘赶紧进屋朝福娘和小七比了个眼神,小七还有些不情愿,多好的乐子,互殴才有意思呢。
架不住福娘听话,见她上前,自己总不好留在后头,三人合力将银花和金盏分隔开来。
玉娘是做惯了和事佬的,以前是劝荣娘,现在轻车熟路道:“好了好了,闹得大了小心把姑姑也给叫来,反骂我们心思头都没放在学习上。等回头又该说咱们是她教过最差一批花娘了。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等这话传到各家妈妈耳里,瞧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见小刺头银花闭上了嘴,玉娘紧接着又将金盏领到了屋门外头,抬起她的脸左右看看,还好,小姑娘手劲儿轻,左脸没留下手印也没红肿,只是略微泛红。
玉娘轻抚着她,气道:“你也是傻子,她打你,你就不能跑呀,非要和她较劲。她是客人,闹起来了妈妈也不好护着你。”
“我没反应过来嘛,她也忒嚣张了,就是妈妈也没这样打过我呢。”金盏捂着脸哼哼,这还是自己头回吃到巴掌,心里早记上银花一笔了。
同样都是金字辈,凭什么她金银花就能做小姐,自己反而是个丫头。
楚楚
等着昙花捧着花瓶回屋,这场官司已经了结,见五人都在老老实实的弹奏乐器,昙花总算满意了下来。
天赋不够汗水凑,勉勉强强也算是能过关了。昙花鼓舞几人道:“三月初三是上巳节,我听莺莺姐说,石桥口的玉皇庙那里庙会最热闹,若是你们几个能在二月底前学会十首,我就同她讲,带你们也去庙会上见识见识,听听别人是怎么唱的。”
“此话当真?”小七最先欢喜起来,就算她是宋妈妈的亲生女儿,手脚不受限,可也没去过庙会那样热闹的地方,小时候是怕走失,长大了是怕掳走,更何况但凡节日,都是花娘们最忙碌的时候,宋家哪还有多余的人手能陪她去庙会上的。
“那是自然。”昙花笃定道,“我才刚都已经与她们说好了的,你们自己家教人如何我不管,可到了我这儿,凡事那就得按着我来。哪有做花娘的成日家只待在屋里头闷弹琴的,把人学成个哑巴了,自然是该到处走走。”
“不然等客人问起你时,你三句话聊不出两个屁,谁还和你说笑,只把你当做摆设来看。”
这话说的很是,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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