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管他叫小武,跟着自家大伯在酒楼里做事。
原本是去帮客人催菜的,无意间听到楚楚提起李家,小武脚步一顿就停在了原地,屏息侧耳倾听起来。
妆扮
“那其他人呢,好相处吗?”许翩翩关心道,她还是在意自己亲妹妹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花大价钱把她送到李家院去,饶是她和武掌柜签了契约半住家半散户,可那也只是帮忙出一半费用,另外一两可是得她出的。
虽然肉疼,可没办法,李家在县城实在有名气,已经出过好几个大人物了,比她们这些只能在酒楼为生的花娘厉害多了。若是能巴结上,不求妹妹也能似李荣娘那样攀上贵人,找个公子哥嫁做妾也是条好出路啊。
总比待在老家泥坑子里苦熬要好,生死全由他人,哪怕自己挣来的钱也做不得主,每日操持家务下田干活,活得还不如畜生。
“这……”楚楚停住了口,仔细回想一番,“金家的姑娘脾气大一些,只要说些好话倒不难相处,宋家的姑娘也是个好人,没什么心眼,只是下剩的那位李家六姑娘,倒是有些让我看不清。”
“怎么?难不成她的性子古怪?”
“那,那倒不是,”楚楚连忙解释:“她素日里不怎么和我们亲近,只爱巴着她姐姐,说来也纳罕,她家里四姐才跳马槽,她倒不疑心,还和买来的姐姐说笑。我说的看不清,是总觉得她和我们隔着一条线。”
楚楚没说完的是,她总觉得这个瘦瘦弱弱的六姑娘,看她们的眼神倒像是打量什么,就像是当初她来酒楼时武掌柜看人模样那会。
听说她是李院的正牌闺女,想来将来这院子也是要给她的,可能她这是以鸨母的角度来看自己吧。
楚楚和姐姐没提几句,就兴致勃勃谈起三月三上庙会的事来,正说着高兴,忽听到后边儿有人不耐烦的拍桌吵嚷:“嘿,那伙计,你摔了腿了还是绊了脚了,我是让你去厨房催菜,不是让你站桩子撒尿的!”
两人疑惑得往后头一望,却没看清是谁,只见有个人影慌里慌张跑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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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隔出的那个小院子里,其实就只有西厢房的三间屋子和一条通行的步道。
最左边那间是玉娘和福娘睡觉的地方,一张大大的木架子床,早春夜里凉,架子床上挂着两层帐幔,靠床两边各有一个衣柜,衣柜边是梳妆台,木矮子圆凳,窗户底下还有一张小几,左右两把锦凳,几上还放着玉娘的针线箩筐。
中间的屋子是吃饭的地方,摆了一张酸枝小圆桌,四张凳子,边上还有洗脸架,衣服架,一面磕坏了边角的美人屏风,那是四姐有次醉酒碰坏的,李妈妈没舍得卖,修补了放在玉娘她们屋中使用。
右边屋子更狭窄些,只靠墙有一张小小的床,边上放着好几个箱柜,还有水桶和一张长凳,这是金盏的卧室,原本只做库房使用,里边塞满了杂物。
之前雇来的人里,鲁婶和刘妈是睡在前头倒座房的,横竖平日她们也只在前面生活起居,不怎么往这个小院子里来,后来看金盏大了,为着方便才把金盏也安排到这睡觉。
所以这日午后,金盏来到西厢房并不怎么引人注意,原就是她常来去的地方。
金盏左右环顾一圈,发现真个没人跟着自己,才悄悄进了屋子掩上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左边屋里去。
两张梳妆台上都放了不少瓶瓶罐罐,金盏一进门就冲着它们过去,从袖子里抽出几张油纸,哆哆嗦嗦摆在桌上,显然还是有些惧怕。
可金盏一想起自己被人抽耳刮子的场景,咬咬牙就下定了决心,将那些瓶罐中的汁粉偷摸倒了少许,挨个包在油纸里叠好,快速返回了自己屋中,将这些东西都压在自己枕头底下。
一次得逞,金盏又有些不满足,她探出房门望望,见还是没有人影,便又跑到玉娘屋中,这回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打开瓶罐便尝试着往自己脸上抹去。
画了眉毛涂了脂粉,她见头发上可怜巴巴只有几根红绳和一朵珠花,又抽出首饰匣子,金的银的只管往头上试戴,对着镜子满足道:“我这一打扮上,和她们也差不多嘛。”
那个叫银花的,也不过和她似的一双眼睛一张嘴,凭什么她就能当小姐主子,自己就是个奴才丫头。
金盏还在臭美,不想耳朵边似乎听着有人在叫自己,慌忙间赶紧把那些首饰从头上呼撸下来,放回匣子里,又回自己屋里拿沾了水的毛巾使劲擦拭脸上的脂粉,直到摸上去光滑才算完。
冷水平复了她的心情,金盏出来后神情如常,去了前院才发现原来并没有人叫她,是她心里藏着鬼,所以幻听起来。
实在可惜,还没看够呢。金盏琢磨着等今日饭后,自己就去外头看看能不能买个小把镜回来,等到了晚上将房门一关,五姐六姐睡觉老实,并不怎么出来起夜。
到那时,她悄悄点了蜡烛,对着镜子就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打扮自己了。
也不知镜子要多少钱?
金盏暗自估算,她每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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