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哦!原来是她们。”那郎君拍拍脑袋醒悟过来,“闯出好大的风头,我们前还商议着要不要去瞧瞧,就是不知人品模样如何。”
六巧用力拧了一把他胳膊,气道:“贼贪心的二郎,有我不算,还看上别人哩,怎么,人家各个是天仙下凡,菩萨投胎,你都要娶么。”
那二郎被这一拧,疼得龇牙咧嘴,哪里还敢接话,摆手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堂弟,他年纪也大了,该带出来见见世面了,我哪还敢看别人,胳膊怕是不想要了。”
“哼,你知道就好,”六巧耍足了脾气,忽的又展颜笑道:“既然是二郎的兄弟,那就是自己人了,我实说吧,我们家这个小的你是看不成的,宋妈妈把她当眼珠子护呢。”
“另外有个散的,也没有什么家宅,倒是李家两个不错,还是姐妹花哩,带你兄弟过去吃趟酒,姐姐妹妹总能有个合心意的。”六巧像是真心实意为情郎谋划,“李妈妈家跑了个姑娘,正想找个姐夫撑门户,你们陶家出手又大方,必不会拦着。”
“这倒好,只是没头没尾的怎么好上门相看。”那陶二郎展开扇子有些心动,又怕六巧看出,为她扇风请教起人来。
“你个傻头,等后几日五月十五大端午的时候,你在我这里摆上几桌宴席,我只说家里人手短缺冷清,请她们两过来暂陪一陪不就成了,满破花上几两银子,你可别心疼。”
陶二郎合上书扇夸道:“这个主意好,若是能成,我还要替我兄弟送你一份谢媒钱。”
“我可不是那为钱的,还不是为着你这个冤家。”六巧笑脸盈盈,又提起银制六角宫壶倒了一杯,亲手奉与二郎。“来,再喝一杯酒,我妈妈特意从外头买的茉莉花酒哩,我趁她不在偷拿的,你可莫要辜负了我的心。”
这便是屋前楼后齐举杯,清宵醉里共泛香,隔岸听音郎有意,巧女纫针做媒娘。
见人
原来这个陶二郎,全名叫做陶仲宾,是炉山县商行陶家的二儿子,因为清平县挨着码头比别处更繁华些,所以他一年里边倒有小半年都在清平县里活动,还在县城里买了一所小宅子居住。
陶家原本是做陶瓷器的生意,后来又因产业扩大,兼卖了绸缎香料等物,日久年长的,也算是一方大富。陶仲宾是家里二子,用不着呆着家里撑门立户,他便干脆自己领了一桩生意,每年夏秋来到码头边与商人买卖交易,也有不少赚头,又无人拘束,日子过得别提多潇洒了。
六巧也是最近才相上的他,两个人交好不过几个月,感情没有多深,银子也没多挣,如今见陶仲宾意欲给堂弟相花娘,她便从中谋划,好给自己抽点油水。
宋妈妈性子好,待手底下花娘也和气,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抠门,每人出局的赏钱都是十抽七八,只给她们留了二三份额,这够干什么的,得攒哪年哪月才能攒出一间宅子呀,六巧可也想做个鸨母,躺在家里收钱哩。
六巧晓得,自家这个小七和李院的五姑娘六姑娘素来交好,她又天生是个大嘴巴子,这事儿的内情实不能和她讲,连宋妈妈也得瞒着些许,省得坏事,两桌酒席抽成就有好几两呢,那可全是她自己的。
于是,六巧便只和宋妈妈说五月十五那一日,陶老爷要在宋家摆酒庆贺大端午,也不提陶仲宾还要带自己弟弟过来的事儿,只说是宴请朋友,三四个恐怕一桌坐不下,得摆两桌酒宴。
宋妈妈先是高兴,其后又犹豫道:“两桌的客人,你一个可唱不了啊,五福那丫头偏生又唱不了,咱们家人手安排怕是不够。”
“这有什么,”六巧笑道:“那些客人自然也有相好的,再不然,妈妈且瞧瞧咱们十街上,哪里还会缺唱曲儿的花娘,妈妈只管在相熟家请一个就是了。陶老爷的手头阔气,那些有名气的也不会舍不得。要我说,干脆请隔壁巷的李家的姑娘来好了,又近,又有名气。”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宋妈妈点了点头,她舍不得小七与人陪笑,可那李家的姐妹花倒是没问题。要是胖头鹊舍不得她闺女,派个老五来也行,两个人热热闹闹足够了。
话说到这儿,宋妈妈忽然又提起一桩悬案来,“前些日子你说请陶老爷喝了一壶茉莉姐,可我昨天去看了看,那坛子里头只剩下小半坛的量了,你——”
“妈妈可别问我,”六巧不等宋妈妈说完就急忙摆手,这事儿若是她应承下来,宋妈妈管保要她出钱。
她伸手指着后头的绣楼道:“是您的好闺女充阔气摆酒请客来着,听徐婶说喝了足足有两大壶呢,这可不就和酒的分量对上了。”
“哎呀哎呀,这个小七,这可真是白糟蹋了好东西!”宋妈妈算了一下酒壶分量,顿时就确认了真凶无误,在那里拍胸顿足心疼道。
这可是外头买也买不着的好酒啊,她原本还想着留到过年的时候,请院里那么几个客人来吃的,偏偏落在了外人嘴里,什么也挣不到。
不行!
李家的福娘和玉娘都得叫过来帮忙,宋妈妈打定了主意,要是只叫一个,那就相当于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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