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玉娘咬定了嘴不接茬,也只好作罢,恨恨甩下一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黑鸨子已经盯上了李家,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胖头鹊只护着她亲生姑娘,真等事闹大了,她只把你往外一推,自己带着人就跑,你想想,她能从都城跑到县城,难道就不能从县城跑到其他地方?”
“我知道,”玉娘抿着嘴,“李妈妈要是想丢下我,也没那么容易。”
就是真想让她顶包,也得给点好处,横竖玉娘是看出来了,太平的日子对自己不是件好事,倒是越乱,越能逮着机会,浑水才好摸鱼嘛。
玉娘出来只是为了洗手,也不能待太久惹人怀疑,说过几句她就往花园子水井那儿提水洗了个手往外走。
荣娘仍旧坐那嗑她的瓜子去,今天她非得把张家的破花园子全给糟蹋一遍才算完,帮屋子里的软蛋出口恶气。
玉娘和荣娘两个人是从李家出来的,多少还是知道小心谨慎四个字,所以挑选谈话地方时特意选了个两面都是墙前边有树挡着的好地方,就是外人从院门口那过来,一时间也听不清她们说话。
可玉娘疏忽了,隔墙有耳这四个字,明晃晃说着就是隔墙呀。
那砖墙之后,晏子慎在那听墙根只觉有意思,区区一个花娘,竟然还敢嫌弃起他和朱浔两人,还满嘴嚷嚷着什么看不上之类的话,真是好笑。
他倒要看看,这花娘是嘴巴硬,还是嘴巴硬。
等着新郎官将新嫁娘接了过来,兴许是为了表达对宝珠的重视,又或许是在和娇娘置气,张承志带着宝珠直接去了前头席面上,将人安排坐在自己身边,以至于内宅人等了半场也没见着,赵六月问了人才知道,原来已经去了前面。
大家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大好看起来,怎么,她们连见一面新人都不行。
亏得赵六月还替张承志描补,“我的身子不好,娇娘又病着,倒是多亏来了个三娘,能陪老爷在席面上喝酒的。男人们在前头喝,咱们只管乐咱们的,我请了地藏庵的静真师傅进城来讲卷说书,倒要听她这一回黄氏女宝卷。”
饶是玉娘站在大姐的角度,这会子也觉着赵六月实在体面,能在众人面前撑着张家的脸面,倒不像李妈妈嘴里说的那样面目可憎。
静真刚念了佛号,还没敲钟,来兴就跑了过来请人,“晏老爷听说咱们县城里新出了几家花娘,模样曲子都好的不得了,今日正好有两家都来了,想请她们去前面席上露一手。”
听来兴说完这话,李妈妈的脸色当时就红润了起来,笑得真挚,故作姿态道:“可我们今日是做客来的,乐器什么也没带呀。”
上首的赵六月就道:“不妨事,我这里也备着几样的,只说擅长弹什么,叫底下人拿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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