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当面骂你是吗?那不是更得罪你吗?
看着羊祜那复杂的目光,钟会认真的说道:“做大事的人不能迟疑,更不能惧怕,时不我待。”
他轻轻抚摸着下巴,“你是个聪慧的人,故而我也没有掩饰,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
“跟着我一同来操办大事吧。”
“钟公是要做什么大事?”
“治理天下,辅佐圣王,建立前所未有的功勋,让后人听到我的名字就要感慨膜拜,对我念念不忘让所有大臣都以我为目标,却永远都追逐不上”
羊祜沉默了一下,“钟公的志向,非常人所能比。”
钟会瞥了他一眼,“你若是没有这样的志向,那你还读书做什么呢?”
“再说了,群臣是容不下你的,你是个有长远目光的人,也是個重视名誉的人,你若是想被后世所唾弃,你现在可以跟着他们去做事,等到国破家亡,后人都会感慨,羊祜乃是一个祸国殃民之人。”
“那些群臣短视,他们根本不在乎以后的事情,按着他们的政策,五十年,不,三十年,大魏就要灭亡,谁都无法挽救。”
“他们总是太轻视别人,高门子弟,就不会被杀吗?就中不了箭?呵,等到天下皆反,那些他们所看不起的人,杀他们犹如屠鸡宰狗”
钟会很是不屑,他看了看面前的羊祜,“他们容不下你,你也不舍得隐居山林,那你就只能跟着我来干了。”
“我有胆魄,你有能力,你决定不了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去决定。”
羊祜的内心更加的复杂。
羊祜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当然,他也有自己的雄心壮志,虽然出身大族,可羊祜并不是个短视的人,他也不会去做那饮鸩止渴的人,倘若真的按着他们所说的来操办,满朝大臣都要背负万世恶名了。
就算抛开这名望,他们的人身安全也是一个问题,三十年后,他们可都还在啊,到时候地方叛乱,会管你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吗?
羊祜长叹了一声,“钟公,我实在是不愿”
“你勿要多说,你这个位置,若是哪边都不投靠,那最先死的就是你了,你别以为那些人会看在亲情的份上饶恕你别的不说,你就看看司马孚和司马昭,两人定会斗个死活,彼此再无和好的可能。”
“若是不想拖累身边的人,那就听我的吩咐。”
羊祜沉默了下来。
钟会却也不急,等到夏侯氏令人上好饭菜,他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若是不信,那就看着吧,等到他们对你出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羊祜苦笑着,“也不必等到那个时候了,我答应您就是了。”
羊祜心里很清楚,钟会既然说那些人会对自己出手,那他们就一定会出手,倘若他们没有出手,那钟会就会逼着他们出手
羊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都在躲着这个凶神,躲到最后,却也没有躲得过去。
钟会匆匆吃完了饭菜,站起身来。
“钟公,这么急着要走,我家里还有茶”
钟会大手一挥,“不必吃茶,对你也不必多交代什么,反正皇宫里的禁军,你要把控好,倘若群臣真的要逼迫皇帝,强行让皇帝前往玄武馆,那你就挡着他们!”
“这些群臣也不敢召集中军来攻打皇宫,只要你还在皇宫里,跟陛下在一起,那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陛下。”
“我的事情还不曾办完,便先行一步!”
钟会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羊祜站在门口,看着匆忙上车的钟会,再次长叹了一声。
往后,怕是要成为群臣的眼中之刺了
“好,好,停,就在这里停下来!”
钟会连忙叫道。
驾车的人赶忙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钟会当即跳下了马车,下车之后,他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冠。
整理了许久,方才看向了面前的驭者。
“可有不妥?”
驭者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未有不妥,十分俊美。”
钟会这才露出了自信的模样,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府邸,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上前叩响了大门。
很快,就有下人开了门。
“贵客有何吩咐?”
“我前来拜见嵇君。”
钟会说了一声,那人一愣,正要跟他要名刺,钟会却先一步闯进了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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