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看着严肃的刘路,开口说道:“敢问君贵姓?”
“我叫刘路。”
杜预恍然大悟,他最初对面前这个盗贼有些不悦,但是在这几天里,这位的表现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此人将自己押上马车之后,就整日持弩坐在自己的面前,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睁开双眼,看到的都是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就是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咽着蒸饼,手里的强弩却对准自己,他吃的很快,而且每天也就吃两個饼。
杜预从未见过能如此吃苦的人,他这几天似乎都没有睡觉。
这是何等的毅力啊。
听到刘路的回答,杜预恍然大悟。
“是后汉宗室?”
“不是。”
“那是前汉宗室?”
“也不是。”
“敢问您父亲官爵?”
“我父亲没官爵,他叫刘不疾,是个木匠,他的木工活还是很有名的,最擅长打床榻。”
杜预顿时有些尴尬,“原来是寒门出身。”
刘路咧嘴笑了起来,“怎么,杜君看我像是高门子弟不成?还是说,您觉得只有高门子弟才敢如此对您?”
杜预急忙摇着头,“不敢,只是以为阁下乃是群臣所派,故而询问,群臣断然不会派遣您来做这般重要的事情,看来,您确实是陛下的人。”
刘路很好奇,“您怎么就敢断定我没有说谎呢?”
杜预迟疑了一下,“高门子弟,通常不会直呼生父之名。”
刘路摇着头,“名不就是为了给人喊的嘛?你们这些人就是规矩多,而且每个地方的规矩还都不同,你们迟早要死在这些规矩之上。”
杜预听到此人的言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您说的倒也不错。”
刘路再次看了他一眼,“我也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让我来接伱了。”
“你跟那些士人不太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不过确实不一样,有些类似陛下。”
杜预长叹了一声,问道:“陛下是如何执掌大权的呢?”
“这你得去问陛下了。”
刘路对洛阳内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的泄露,陛下让自己说的,可以去说,陛下没让自己说的,怎么都不能泄露半句。
而看到他的表现,杜预再次感慨道:“陛下身边的义士何其多啊。”
刘路却没有再理会他。
杜预就这么秘密的被运到了洛阳内,由刘路亲自送进了太极殿内。
东堂内。
“陛下,那卢钦如何能做的了大司农啊?!”
“他父亲先前犯下大错,陛下如今要重用他,河北百姓定然悲怆啊!”
荀顗此刻坐在曹髦的身边,无奈的劝谏了起来。
对卢钦和华廙的任命几乎是同时下达的,卢钦被安排为大司农,而华廙则是直接进了内臣系统里,封散骑常侍。
群臣已经对皇帝的任命忍耐了很久,这次的任命是彻底让他们破了防。
他们反对不是因为卢钦的父亲犯下了大错,纯粹是因为上去的不是他们。
大司农这个位置多重要啊,能坐到这个位置,家族财产将暴增,这对整个宗族都是有大利的,岂能如此轻易的让出去呢?
还有那个散骑,这是多好的镀金官爵啊。
荀顗即刻代表着群臣前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曹髦笑呵呵的听着他的话,语重心长的说道:“荀公啊,卢毓是犯下了大错,可是这与他的孩子跟女婿有什么关系呢?”
“当初朕在元城的时候,就很反对因为父祖的原因而罢免其亲人的事情。”
“后汉灭亡,难道不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嘛?”
“不过,您说的也对,他父亲做了那样的事,使得河北百姓受苦,若是不怪罪他的儿子和女婿,似乎也不妥,您作为仆射,您的想法朕是该好好考虑。”
曹髦看向了张华,“茂先,你觉得呢?”
张华认真的说道:“陛下,既然荀公提起了党锢的事情,陛下可以好好考虑一番。”
荀顗吓得险些跳了起来,“张君!你可勿要胡说!我何曾提过党锢?!”
张华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因为父亲犯错而不许他的亲人当官,这不就是当初的党锢嘛?您方才不就是让陛下不要录用罪人的孩子和女婿嘛?”
荀顗哆嗦了起来,他可不敢承担这样的罪名。
要是外头传起他教唆陛下搞党锢,那明日自己的名声就直逼董卓了。
他急忙解释道:“陛下,臣并非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或许有更适合的人来担任大司农的位置。”
曹髦笑了起来,“或许如此,这个人选,朕会再好好考虑的。”
曹髦看向了一旁的张华,“你去看看人到了没有。”
张华点着头,走了出去,就在荀顗纳闷的时候,张华很快就带着一个人走进了堂内。
荀顗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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