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倅沉默不言。
到现在,将军甚至都不明白洛阳内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样的人真的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吗?
成倅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
成倅是被司马师所提拔的,他对司马家还算是忠心的,只是,司马昭的行为,却彻底激怒了这位将领。
司马昭将自己的弟弟放在皇帝的身边,还吩咐他要看准时机来下手。
这不是明摆着要将自己当刀来用吗?
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兄弟俩还能有活路?他们宗族还能有活路?
成倅暴跳如雷,我为了你们家出生入死,那般卖力,你们还想让我死?
在这种不满之下,成倅让弟弟主动联系了皇帝,从那之后,他同样也找到了一个全新的道路,他是亲眼看着皇帝的势力所崛起的,他心里对皇帝跟司马昭的评价,也是截然不同。
此刻司马昭这得意的模样,更是让成倅轻看了他几分。
此人做事急躁,得意便猖狂,远不如大将军!
司马昭兵没有在意成倅的表情,他的脸上满是笑意,他已经在幻想着自己杀进洛阳之后,群臣朝着自己俯首称臣的美好画面了。
什么胡遵,什么王昶,等到自己彻底掌握了庙堂,尔等还敢这般对我吗?
还有朝中那个小皇帝,此刻怕是早就被群臣给囚禁了起来吧,等这次见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低头不低头。
明明当初主动找我就可以解决问题,非要逞强,如今倒要看看,你是落得了个什么下场。
等抓住了他,不能让这厮死的太痛快,要让他也吃吃苦头!!
出发
曹髦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看向了不远处的羊祜。
此刻,曹髦就站在太极殿外,看着甲士们来来往往,羊祜正在进行指挥。
原本寂静的皇宫内,此刻却满是甲胄碰撞的声音。
满长武站在一旁,严肃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曹髦看向了这位极似父祖的大个子,满长武并没有满宠那样的才能,但是,在恪尽职守这方面,好像曹髦麾下还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曹髦对此人还是非常信任的。
“满君,今日起,您就留守在此处,不要让人走进殿内。”
“也不能让任何殿内之人泄露朕的行踪。”
曹髦吩咐了起来,满长武自然是当即领命。
此番曹髦是要离开皇宫,甚至是要离开洛阳的,如今司马昭的军队部署在河内郡的武德,怀县,野王等县城。
他本人是在野王和怀县交接处的州县,而曹髦此刻要去的地方,就是州县西南侧的温县。
司马昭因为成倅的错误情报,不断的调整自己的位置,越来越靠前。
钟会曾分析过司马昭的想法,他大概是以野王的军队为主攻,直逼阴平,而自己则是要切断河南尹与中原的门户,因此有了这样的部署。
司马昭如今的部署,是最有机会的。
如是野望的军队南下,那直取司马昭的道路上就会凭空多出不少障碍,若是司马昭南下,想要再将他再弄到洛阳也就会变得困难。
在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钟会决定要动手了。
趁着三方军队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将军队部署在温县,直接斩河北大军的“首级”,攻破州县。
钟会派的人到达皇宫后,曹髦没有任何迟疑,当即选择了出发。
曹髦这次是必须要亲自到达现场的。
这不是说曹髦不信任钟会,主要是收服大军,还需要皇帝亲自出面。
何曾跟陈本都已经被钟会所抓获,但是他们本身的立场模糊,难说他们收服大军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只有皇帝在场才是最安稳的。
当然,这也会有一定的风险。
毕竟那是两军对垒,司马昭近十万人分布在河内,一旦谋划出了问题,双方开打,那里就会变成大魏最残酷的战场。
可曹髦并不怕这所谓的风险。
他所经历过的风险,比这可要大多了。
但是曹髦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前往温县,故而,他提前做好了在庙堂里的准备。
今晚,他准备跟羊祜一同离开皇宫。
曹髦并没有带走皇宫内太多的宿卫,毕竟洛阳内的情况也不得不提防,而且大军出征,想要掩饰就不太容易了。
这些时日里,中军按着皇帝的命令,常常在夜里于洛阳内行军,今日皇帝带着宿卫外出,有宵禁政策来配合,很难有人能发现有不妥。
就算有人发现了,也难以去插手阻止。
趁着夜色,曹髦坐上了车,张华跟成济分别跟在他的身后,羊祜亲自开道,这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洛阳,朝着温县的方向行驶而去。
曹髦坐在马车内,吃了几個果子,随即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张华。
“张君,你看起来怎么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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