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不明白了,抢人耕地的不受讨伐,被抢的反而要被骂?”
成济似乎是憋了许久,此刻也是忍不住的发泄了起来。
曹髦一顿,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成济。
“你是说,朕的中军校尉,整日待在朕面前的殿中校尉,都被人勒索恐吓,要被人图谋耕地??”
曹髦此刻当真是有点忍不住了。
成济此刻早就将兄长的叮嘱给丢出了脑海,他抱怨道:“臣出身不高,又能如何呢?”
“那些大族子弟们,只有面对皇帝和比他们更厉害的人时才是有道德的人,遇到不如他们的,那就与豺狼无异民间都说,王戎跟他那個挚爱的夫人,每天都会手执象牙筹计算财产,日夜不辍还有人说,他当上吏部黄门郎后,就开始公开跟人索要钱财。”
“只要能给与他耕地,钱财的,都可以被他所举荐到吏部尚书的面前,从而得到做官的机会。”
“这些时日里,他的大门可都快被踏烂了。”
这一刻,曹髦额头的青筋都要暴起了。
名士??
就这??
曹髦对王戎可是不错的,为了让竹林七贤发挥出应有的宣传力,曹髦给这些人都封了官,让他们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常常在东堂设宴来款待他们。
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这还要给乃公来这一套?
你才当官多久啊,就开始囤积耕地园林,就开始贪污腐败了吗?
虽然成济没有拿出证据来,但曹髦对他的话信了八成,因为他隐约记得,历史上的王戎,在担任荆州刺史的时候,就派人去掠夺园林,在各地搞房地产,然后就被当时的司空荀顗给抓了。
荀顗这个人,虽然是大族出身,政治和能力都不好,但是确实清廉。
司马炎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大臣建议他处置王戎,司马炎心善,看不得他人受苦,就让他交罚款,罢免了他荆州刺史的官位。
然后将他封到豫州继续当刺史啦!
还是司马炎一贯的风格,荆州百姓欢呼雀跃,豫州百姓上街骂娘!
曹髦当即火冒三丈。
他没有说话,脸色很是阴沉,成济却还在继续开口。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无论是什么样的官员,都是如此,那石苞,能征善战,照样贪污,那何曾,说是一代名臣,治政有方,可照样也是贪婪无度。”
“就连那个有清廉名声的,被您罢免的吏部尚书和逌的儿子,太子舍人和峤!”
“当初兄长想让我当舍人,找的就是这个人。”
“此人名声在外,都说他非常的能干,往后定是地方良臣,可您知道吗?此人有钱癖,爱钱如命,他的私产是他父亲和他祖父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成济的话还没说完,一行人已经回到了皇宫内。
刚刚忙完的张华走出来,看到了曹髦那阴沉的脸色,这一刻,张华也是吓了一跳。
“陛下,出了什么事?”
“进去再说。”
这一行人走进了殿内。
而此刻的御史台,钟会正在查阅最近进出御史台的诸多名单,一个又一个官员被他派人押解着离开了御史台。
钟会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自从大将军逝世之后,这些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当然,大将军在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只是要稍微收敛一些而已。
钟会终于看到了站在最中间,瑟瑟发抖的那个小吏。
钟会招了招手,那小吏就走到了他的身边来。
“就是你将陛下给带到御史台来的?”
左熹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就是个寒门出身的底层小吏,在完不成使命的惶恐和想要出头的野心下,他跟陛下开了口。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陛下这般暴怒,天下只怕是要血流成河。
众人不敢得罪皇帝,不敢得罪钟会,那还不敢得罪自己吗?
倘若他们查起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那自己全家不是要一同上路了吗?
他此刻急忙解释道:“钟公,我是来这里禀告差事的,并非是”
“无碍,你做的很好!”
钟会直接打断了他,随即又打量着他,“相貌也算端正,这样吧,你去派人将你的家里人都给接到洛阳来。”
“无论伱是否与这件事有关,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往后就给我当黄门郎吧,我刑部正缺人手。”
左熹都懵了。
这是什么大起大落?
从地方小吏一下子跳到黄门郎?不是说有考核标准的吗?
左熹没有急着领命,他再次行礼说道:“臣没什么才能,只怕是不堪担任这样的要位。”
“不是让你直接来当郎,肯定是要你先立功的,我刑部最缺人手,不必拒绝!”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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