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下巴朝南舟所在的方向抬了抬,说:“你们不是想纹情侣纹身吗?这次没有纹上,如果下次你们再来,我再收钱。”
陈诗和南舟对视一眼,搞不懂女人为什么不收钱,开门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哪有干了活不要钱的道理。
陈诗坚持要扫码付钱。
女人走过来阻止了,她的手挡着付款码,看了陈诗一眼,眼中渐渐泛起水光,目光再转向南舟,那一丝水光越蓄越多,变为满眶热泪。
她缓慢抬起手,空中僵了僵,又无奈地垂落。
南舟没有看女人,一直看着陈诗。
女人眼里的泪收住了,那抹温暖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她把湛蓝色裙子微微向上提起,迈开轻快的步伐往楼上走了。
“可以相爱的时候,只要她全心全意爱着我,就足够了。无论岁月如何蹉跎,我们相爱过的痕迹永远都无法抹去。至于之后,不可以相爱的时候,她爱上谁,我都不怪她。”
这声音盘旋在陈诗耳边,像咒语一样,时响时静,时快时慢。
头又开始疼了。
陈诗用尽全力拉紧南舟的手,快步往外跑,“阿南,跟着我。”
门一推,她们总算跑出来了。
这时,一阵仿佛远隔天涯的心酸声音穿透玻璃门,明明声音不大,却莫名其妙地震出陈诗眼角一行泪。
“我是祝福你们的。”
济岛最不缺的就是价格实惠环境舒适的民宿。
民宿随处可见,房间足够,但她们根本没有要开两间房的意思。
美其名曰“安全”。
民宿老板是位热心肠的中年女人,听口音知道她们从外地来,直接房价减半,热情地送过来两杯红酒。
“谢谢啊,红姐。”陈诗接过老板手中的托盘,礼貌道谢。
红姐摆摆手说:“哎呀,就两杯酒,干嘛这么客气呀,这里有这么多家店,既然你们选了我这里,那就是缘分,我保证让你们住的舒心,你们要是有什么住的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跟我提哈。”
“你放心,红姐,我肯定不跟你客气。”
“那就好那就好。”红姐顺眼往屋里看了一眼,问:“你女朋友呢?”
陈诗端着托盘的手一抖,杯里的酒差点溅出来了,她盯着杯壁映出的自己慌乱的面孔,突然想起那天,她在爷爷声声质问的言语里,怎么都不敢牵起南舟的手。
那时候的她,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胆小懦弱极了,让南舟心灰意冷了。
现在她成长了,不会再选错,再也不会让南舟失望了。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她敢,敢大声告诉所有人,她爱南舟。
她收拾好脸上不该出现的情绪,淡然一笑,“暂时还不是女朋友,不过应该快了。”
红姐是个爽快人,拍了下陈诗肩膀,“那你加油啊。”
“好。”
红姐笑了两声,不再多打扰,哼着曲儿离开了。
南舟站在阳台看落日,金光浇向她披散的长发,她在整齐的夏日里屹立不倒,像被时光温柔呵护过的孩子一样,回头就是一个比糖果还甜的笑容。
陈诗回以同样灿烂的笑容。
时间不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可是陈诗会一直记得,南舟戴在头上的蓝色蝴蝶发夹,逆着淡淡的不断偏移流转的光,穿透多余的空气,映在她失神的眼睛里,她一个恍惚,仿佛就这样,跟南舟安然过完这一辈子了。
好幸福啊。
阿南,你笑得那么甜那么美,你眼里都是我,或许你跟我,有同样感受吧。
南舟应该是幸福的,不然她不会提起裙摆,张扬地朝陈诗奔来。不要落日,不要一个人独览美丽的风景,她愿意大步走下神坛,从此和陈诗一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南舟过来,拿起托盘里一杯酒,把酒喝光了,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嗓间发出一声类似哼唧的调皮音节,她将酒杯悬空倒扣,晃了晃,没有一滴酒洒出来,她眨眨眼,想要告诉陈诗,她很厉害,把酒都喝光了。
陈诗懂了,仰头将另一杯酒喝光,接过南舟手中的空杯,一起放在托盘,再放到身旁桌子上,刚直起腰,空无一物的手便被南舟牵起来了。
南舟手指在她手心画圈,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愉悦,“诗诗,刚才我没忍住,帮你查成绩了。”
“啊?我考了多少啊?”陈诗不禁紧张起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好棒啊,考了快到五百分呢。”
陈诗瞪大眼睛,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考这么好,她激动得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快五百分,我,怎么可能,我那么笨,我竟然能考这么多分,姑姑,啊不,阿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当然没有骗你啦,不信你自己看。”南舟说着,想去拿手机。
陈诗摇摇头,不让南舟走。
南舟看着她。
她就这样在南舟温柔的眼眸里乱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