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周弘远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在这个年代来说还是很有特点的。
低调简约但又不乏构思和设计感,整体线条流畅色彩比较强烈,给人的感觉既干练又极具个性。
“周叔叔的眼光不错啊,”姜淮忍不住赞道。
“他哪有这么好的眼光”赵清淑为姜淮倒了一杯热水:“这一切都是薇薇的意思!”
没想到周锦薇竟然眼光如此独到,这让姜淮多少有些意外。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说这个!”周弘远颓然的坐在办公桌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其实,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说着,姜淮把赵清淑拿给自己的合同取了出来扬了扬:“这份协议有很大的漏洞。”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周弘远讶然的望着姜淮沉声道。
姜淮并没有回答他,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懂得尊敬长辈,而是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
“这份合同不仅未指定货物的制造标准和品牌,而且还出现了两个日期。一个是今年一月十八日,一个是十一月十八日,最让人不理解的是,合同的骑缝章也没有盖。做得如此不严谨,足以说明这份合同要么签订的很急,要么林家根本就没想过要执行!”
“嗯?”周弘远不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这怎么可能,当初林总来找我签订协议时说过。之所以会找到我,是想利用我在省城的人脉尽早拿到这批设备。他担心,如果把这笔订单交给其他人有可能会耽误项目建设。”
“什么项目,他说过了没有?”
“据我所知,是要在咱们这建一座热电厂,听说上面安排的很急,所以他才会一次定购这么多的设备。”
“那他更是在胡说八道了!”
在姜淮的记忆里,当年的溪柳镇还真是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可是直到他十几年后返乡,他也没见到过那个什么热电厂。
确切的说,是这个项目根本就没有实施。
原因无他,只因溪柳镇没有什么企业,热电厂是以供热为主发电为辅,仅凭冬季供暖,没有企业能在夏季消耗热能,这电厂建起来也是亏损。
“你怎么能这样说,林家的实力有目共睹,他们能拿下这个项目也实属正常!”周弘远面色不悦冷道。
姜淮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是被林家人给洗脑了,不然怎么会替他们说话。
“周叔,你高看林家了。”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到了身前的茶几上,挺直了身子淡然道:“或者说,你小看了这电厂的建设难度了。”
“都是和水泥,盖房子,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周弘远撇了撇嘴,并不认同姜淮的话。
“区别大了去了!”姜淮淡淡的说道:“一个搞住宅项目的建筑公司,根本就没有承接工厂项目建设的资质。要知道,工厂里的施工要求更高,质量把控更严,而且很多方面是与住宅建设无法比拟的。”
“换句话说,能够在工厂里干项目的,一定能盖好住宅,但是能盖住宅的,却干不了项目。”
望着他振振有词的样子,周弘远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淮一怔,光顾着着急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啊,一个终日在家无所事事的二流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我……我是听后院李家大小子(李家的大儿子)说的。他在外地一个什么工程公司打工,每年都会赚很多钱回来。”
“哦……”周弘远应道,却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个年代的东北,外出务工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失了业的人们,为了能够活下去,不得不远走他乡。
有技术的给人当技工,没技术的出卖把子力气。
总之,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就必须弯得下腰,吃得了苦,耐得住相思,守得住寂寞。
多年的打工生涯,也让这些人开拓了眼界,增长了见识,更有一些人学得了一身本领。
前世的姜淮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正是在打工其间偶遇了自己的师父,才有幸学到一门精湛的技艺,最终才成长为一个跨国集团的技术总监。
一直十分安静的赵清淑,忍不住叹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林家的人可实在是太过阴险了。”
“所以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姜淮笃定的眼神,让人无法生出质疑。
“可那又能如何?”周弘远的脸色依旧阴沉:“现在违约的是我们,只要我们交不出货物,就必须与林家对簿公堂。到那时,我们还是会一败涂地。”
“哼哼”姜淮冷笑:“一败涂地?到时候是谁一败涂地还不一定呢!”
“你的意思,你想到了对付林家的办法?”赵清淑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目光中闪过一丝兴奋。
姜淮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总这么绷着不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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