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律进手术室之前,去梁念薇的病房点了根香。
他坐了会,心情澄净下来。
“傅医生,我听说你待会有台大手术,你紧张吗?”
傅时律术前喜欢清静,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讲。
但他还是回道:“不紧张。”
“你就想想,等手术结束,那孩子就能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了,这都是托你的福。”
梁念薇也期盼着,她的眼睛能早日看到。
“好,”傅时律起身,要去做术前准备,“这香放在这,每晚入睡之前点一根,能安眠。”
梁念薇轻嗅了下,这味道很好闻,但是好像在哪闻到过。
“谢谢傅医生。”
傅时律正要走出去,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梁母一下就闻到了房间里的味道。
“好香啊。”
梁念薇坐在床边,嘴角上扬,“妈,我今晚说不定能睡个好觉了。”
梁母走向了她的病床,“跟厕所里面点的香味差不多。”
傅时律脚步轻顿了下,梁念薇唇瓣处的笑意猛地僵住。
男人离开后,她脸色垮了下去,“妈,你下次说话注意点行不行啊?”
“我怎么了?”梁母不明所以。
“他送来的香,怎么就和厕所香一样了?”
梁母见她满面的不悦,这才知道是说错话了。
可她们本来就不懂这些。
傅时律做完手术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焦急的家长等在外面,看到他时,几乎是跪在地上的。
“傅医生……怎么样?老天保佑啊,一定是好的结果吧?”
傅时律那张清冷英俊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来,“手术很成功,放心。”
他穿梭于医院的走廊,灯光在他肩膀处打出一道影影绰绰。
攻克一个医学难题,对傅时律来说成就感特别足,他这时候很想找个人分享下。
“傅主任,恭喜啊。”
一路上,得到消息的护士们都在祝贺他。
傅时律想去找梁念薇,但是人刚走进电梯里,他按楼梯键的手指却顿住了。
他最终没去找她,而是去了停车场。
唐茴在休息区等半天了,想约盛又夏吃个晚饭,那是真难。
她正在接待一位男性客人。
那人对香完全不懂,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盛又夏的身上打转。
“你这香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贵。”
“一分价钱一分货,先生,贵有贵的道理。”
盛又夏迎着男人的目光,他眼里似有挑衅,这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我去给您泡杯茶吧,您慢慢看。”
盛又夏走到茶水区,唐茴见状,忙跟了过去,“那人一看就没钱,你看他的打扮,身上那衣服多久没换了。”
“他不是来买香的。”
唐茴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那他要干嘛?”
“他是梁念薇的哥哥。”
“什么?”
唐茴大惊,一脸的警惕,“他要干嘛啊?不会想对你不利吧?”
“谅他也不敢。”盛又夏早就找人把梁念薇的家底,摸了个干净。
“他在这耗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猜他也知道了梁念薇和傅时律的事。”
唐茴觉得这人是危险分子,还是躲远点好。“把他赶出去吧。”
“他肯定会来找我麻烦的,但应该不是现在。”
说不定,他还在犹豫,盛又夏倒了杯白开水,连茶叶都没放。
“我得给他添把火,他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梁念薇总不能独善其身。她要是没了傅时律这座靠山,那眼角膜的事,她也别想和我争。”
盛又夏端了杯水过去,放到男人的手边。
他往里面一瞅,清水。
“这么大的地方,连茶水都没有?”
盛又夏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先生,你出门坐地铁,到批发市场去看看吧,那边有十块钱一把的香,也不错的。”
男人顿时被激怒般,蹭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您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看不起我?”男人右手朝她指着,“你别后悔!”
盛又夏将那杯水泼进了垃圾桶内,“慢走。”
男人唇角扯了抹怪异的弧度,她老公都被他妹妹抢走了,她得意什么?
男人转身下楼,刚走几步,就看到有人正在上来。
他定睛细看眼,忙将帽子戴到头上,压了压帽檐后,从那人的身边走过去。
傅时律来到楼上,就听到了唐茴的声音。
“他到底想干嘛……”
盛又夏看见了唐茴背后站着的人影,她忙打住了她的话。
“时律,你怎么来了?”
唐茴一转头,就跟见了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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