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将被子扯开些,都不让被角碰到他。
“梁念薇又出事了?”
“确实,遇上了点麻烦。”
烧成肺炎还被丢在地上,这么放任下去……
“那你还不去?”
傅时律才答应过的事,当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我打个电话。”
他说过不出面的,但这件事还得解决。
季星堂正奋战到一半,卡着,上不去下不来的,接到了傅时律的电话。
他把事情这么一交代,季星堂真是要谢谢他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里带了些不满。
“谁啊?”
季星堂顿在那,巨为难,“傅主任,我的爷,我这有急事啊!火烧眉毛的事。”
女人的手臂缠过来,抬起腿往他腰上一夹,季星堂简直要栽她身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档子事吗?停一下,梁念薇那边人命关天。”
这种事,能停吗?
能停吗!
“你不是一向很同情她?”
傅时律交代完,压根不给季星堂说不的机会。
盛又夏装着若无其事地翻书,傅时律伸手拿过书,“你拿反了。”
“睡了,早睡早起。”
“好。”这毕竟也算是心事,傅时律站起了身。
睡觉的时候,盛又夏把灯关了,但她并未合起眼帘。
傅时律的手机时不时会亮起,应该是季星堂在给他汇报事情的进展。
盛又夏翻个身,背对着也就看不见了,她这么宽慰自己,至少傅时律没有过去,那就看开一点。
季星堂出马,事情解决得快狠准,梁念薇这个样子,肯定还是要送进医院的。
第二天,盛又夏见完客户从商场出来,对面就是华兴医院,她接下来也没什么安排了,就买了一些下午茶过去。
导诊台的护士们看到她,一个个笑得比花还要开心。
“傅太太,我可太想您啦。”
“我看你是喜欢傅太太带来的蛋糕吧?”边上的同事揶揄着。
小护士捧着保温杯,叹了口气,“我才不是这种人呢,我就想倒倒苦水,这刚送走一个梁念薇,又来了一个……”
她说的这人,肯定就是师母了。
“都得胃癌了,就不能消停点吗?天天闹腾,也不怕癌细胞转移……”
旁边的护士吓得捅了她一下,“你还真敢说,她来了!”
小护士一哆嗦,赶紧埋下头。
温静兰走过来时,候诊区内全是人,她一眼看到了盛又夏的身影。
其实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剑拔弩张的,但现在温静兰看盛又夏,仿佛她是那个抢了她女婿的贼女人。
“让念薇住在那个破医院里,是不是你的意思?”
盛又夏垂着眼帘,温静兰说话声挺响的,引来不少人瞩目。
“又不是我送她去医院的,她住的地方又破又烂,当然是因为她没钱。”
“傅时律这是想不管她的死活吗?他亲口答应过的事,他是不是都忘了?”
盛又夏并不想跟她争吵,一门之隔内,毕竟傅时律还在看诊。
“他答应过的手术,迟早有天会做的,但这之前梁念薇是生是死,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没有人赶她出院,是她在明知自己肺炎的情况下,硬要离开。
“我跟你说不着。”
温静兰来到专家门诊室的门口,显示屏上有傅时律的基本信息,她怔怔地望了几眼。
要不是那件事,她家老聂现在还活着,再过两年就退休了。
温静兰手放到门把上,眼见就要推门而入。
坐在门口的两个病人,好奇地张望着。
门把被旋开,盛又夏能猜到,即将有一场大闹。
傅时律的号难求,她倒不是怕有多难看,但有不少人是从全国各地来的。对他们来说,每一分钟都比金钱更珍贵。
盛又夏上前,一把紧握住温静兰的手腕。
“师母,时律在忙呢,有什么事等看完了诊再说吧。”
“我找他,肯定是有急事,他必须要见我。”
盛又夏脚步再次往前,整个人挡在门板跟前。
“师母,别闹,”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可就像是软刀子一样,割在身上照样生疼,“我不是傅时律,我还天生坏脾气。”
“对了,梁念薇半夜被丢出去,你说是谁给那帮赌徒通风报信的呀?”
温静兰看她的眼神,充满震惊,仿佛在看一只毒蝎。
“是你?!”
盛又夏嘘了声,笑着点点头,“是我。”
标标准准的蛇蝎美人样子。
“你真恶毒!”
盛又夏要是不这么说的话,怕是真拉不住她了。“师母,那帮人其实没走远,还在医院门口等着呢,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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