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走下长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民政局门口,有的人挽着手臂,笑容甜蜜,一看就是来领结婚证的。
而有的人呢,还那么年轻,却被短暂的婚姻消耗成了仇人。
一阵刹车声剧烈传来,车子像是控制不住般,犹如离弦的箭冲到他们面前。
地上残留了清晰的刹车印,盛又夏的耳膜被尖锐地撕扯着,她下意识用手捂住耳朵。
徐临看眼停稳的车子,有人从上面下来了。
傅时律的脸色,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么难看过,阴鸷中夹杂着狠,盛又夏眼见他走近了,她想要从他的潭底挑拣出一抹冷静,但是发现根本找不到。
傅时律像是一阵阴冷的风,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寒。
他看到了盛又夏手里拿着的结婚证。
他嘴角扯出抹讥讽,她怎么敢的?!
傅时律扣住了盛又夏的手腕,“走。”
“去哪啊,我还有事。”
徐临也拦在了男人面前。
傅时律目光扫向不远处,“徐总要是不放人,我就跟你一道去见见你奶奶,作为晚辈,我拜访下她。”
“傅时律,你别乱来,这儿到处都是人。”
傅时律强行将她拉到跟前,一条手臂用力将她搂住,恨不得将她揉碎了似的。
徐临不确定奶奶会不会看到,但动静越大,肯定就越引人瞩目。
盛又夏抓过傅时律的手就咬,他就跟不知道疼痛般,面无表情。
他甚至弯腰将盛又夏扛了起来,徐临的拳头都硬了。
“姓傅的!”
“要跟我动手,行。”
盛又夏被倒挂着,忙制止了徐临,“你快回车上去。”
万一真被徐老太太看到自己孙媳妇被扛走了,那不得气出个好歹来。
傅时律将盛又夏放到了车内,他就跟个猖狂的抢劫犯一样,抓住了徐临的软肋,把‘他的人’给带走了。
车子倒退着出了民政局,盛又夏头发乱成一团。
她手里的结婚证被拿过去,傅时律一边开车,一边打开。
盛又夏的配偶一栏上,写着徐临的名字。
还有那张小照片,真他妈刺眼!
傅时律将它直接撕了,撕成两半还不够,直接撕得粉碎,就算让她捡起来,都别想拼回去。
他把车子踩停后,将手里的东西丢向盛又夏。
纸片在头顶上方飞扬,结婚证等字样碎碎拉拉,挂在盛又夏的头发丝上。
你们假结婚,就为了骗我?
盛又夏眼帘低垂,任由纸片一片片从脸上落下去。
“可惜,那张照片还挺好看的。”盛又夏说。
男人手掌圈紧方向盘,可能是太过于震惊,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盛又夏,你胆子是真大,我不让你做的事,你非要做。”
“你那天不是都听到的吗?我们本来就说好要去领证的。”
傅时律到底还是不够了解她吗?
他以为她不会的!
他只知道他这会心痛得厉害,像是有人用手术刀在上面开了个口子,一点麻药没下,生挖的。
“你就这么随便答应他了?”
盛又夏拂开了腿上的碎屑,这样也好,可能他就可以放彼此一条生路了。
“也不算随便吧,也考虑过。”
盛又夏盯着男人绷紧的俊脸,他跟要疯魔了似的。
“傅时律,事已至此,要不就这样吧。”
他既不想放手,又不想原谅她,傅时律这不是要把他自己逼疯吗?
“离婚,你们现在就去。”
盛又夏轻叹,“婚姻不是儿戏啊。”
她成了徐太太了,以后在场面上,徐临会把她介绍给所有他认识的,说不定还会搂着她的肩膀说。
“这是我太太,盛又夏。”
那他应该怎么称呼她呢?也得随波逐流喊一句徐太太,是不是?
“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就说你后悔了,你不愿意跟他结婚,你是看他可怜。”
盛又夏看着傅时律无措的脸,她没有将目光挪开,“离婚了,然后呢?你会放过我吗?会原谅我当初的转身离开吗?可以吗?”
他明明就做不到。
傅时律挨过来,像是带了些试探,又像是在背叛自己一样,他很矛盾,他摸到盛又夏的手。
“夏夏,离了吧,好不好?只要你离婚,让我做什么都行。”
盛又夏脸别向窗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傅时律伸手捧住她的脸,让她转回来。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去领证。”
“傅时律,我有时候就会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但我也绝不是冲动,我仔细斟酌过……”
傅时律手指抚过她的唇瓣,“你绝对冲动了,夏夏,你跟徐临连试都没试,怎么能跟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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