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谕找来的人年纪很大,七十多了,是儿子把她送到门口的。
金婆婆放下伞,让他去车里等着。
孙天谕热情地招呼她进去,“一会就全靠您了,帮我们好好看看。”
“没问题,先把他的生辰八字拿来。”
傅偲早就将它们写在一张纸上,她双手拿着递了过去。
我就,不能是个大活人吗?
金婆婆手指上沾了水,刚接过纸,纸上就湿了。
她摆出工具,让傅偲点了三炷香。
一通掐算后,叹息着摇摇头。
“又是个苦命的,人死不能复生,可是心里牵挂得太多,对他和对你来说都不是好事。”
傅偲完全就懵了。
她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
孙天谕结结巴巴,原本还抱了别的希望,没想到这直接给钉死了。
“金婆婆,您……您是说他死了吗?”
“是,而且是客死异乡,咽气的时候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他倒是想回来看看,可总是找不着路,真正是被困死的……”
这话一说出口,谁能受得了。
傅偲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她最后的那点希望都成了泡沫,“不,我还是接受不了,我不要他死。”
“姑娘,人生难圆满,总会有遗憾的,你放下了他,他才能放心地去重新做人。”
孙天谕搂着傅偲,嚎啕大哭,“赵薄琰啊,你怎么真的死了啊,你怎么这么短命啊!”
傅偲一句话喊不出来,心脏被揪扯得厉害,只有眼泪越流越凶,怎么都止不住。
孙天谕哭得五官都崩了,“金婆婆你想想办法,你把他招过来,让偲偲跟他讲几句话就行。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让他们好歹道个别吧。”
金婆婆似有犹豫,“我也是看到你们这样,我于心不忍,我试试……”
屋外面有风有雨,院子里高高悬起的灯光下,一串串雨丝密密麻麻,风铃被吹得咣当作响。
门被人从外侧拉了下,有人走了进来。
风铃声变得清脆,叮叮叮——
但屋内的人显然都没听到。
孙天谕一个劲地抹着眼泪,嘴里在说着:“赵薄琰,你一路走好,回头我给你烧大房子跟豪车,我知道是我连累你的,呜呜呜——”
“但是看在偲偲的面上,你给我一条生路。”
有脚步声过来,金婆婆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上身,上身!”她一遍遍呼喊着。
下一瞬,金婆婆一个激灵,双眼紧闭,摇晃铃铛的双手慢慢垂下去。
紧接着她猛地抬下头,整个人神色都变了。
但她抬起的视线,一下却看到了站在傅偲和孙天谕后面的男人。
傅偲毫无察觉,试探着喊了她一声,“薄琰,是你吗?”
金婆婆没有应声。
她跟前的桌上摆着赵薄琰的一张照片。
她视线扫过去看了眼,再看看她们身后的男人!
傅偲声音里全是悲痛,“薄琰,对不起,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是在怨我吗?”
金婆婆的脸色发白,忙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孙天谕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她,“您这是……”
金婆婆脚边放了个包,将她的香炉等物件统统塞进去,一句话都没说,就提着东西跑了。
傅偲看她从身边走过去,有些摸不透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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