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下流种子都胖成松狮了还吃,老娘前世欠你还是亏你的?还吃鸡蛋羹?!你怎么不吃老娘的奶?!晚上是断了你一碗干粮还是怎么地——”
骂骂咧咧的徐妈妈叉着腰,却又一扭一摆下了楼去,灶台蒸羊肉的水还是热的,乒铃乓啷一通折腾,敲了三个鸡蛋,犹豫了一下,又多敲了两个进去,然后扯开嗓子喊道:“死了没有?问问还有没有哪个小贱货要吃——”
而此时,坊墙的阴影黑暗之中,一个身影快速掠过,无数机关兽在巡逻,像是闻着味儿一样,突然躁动起来。
很快,大量的机关蝙蝠开始振翅,不断地靠近嘉德坊。
整个皇宫大内,都忙活起来。
“他出现了!”
“在安业坊、嘉德坊之间……”
“现在只要……”
轰!!
一声巨响,声音从嘉德坊传来。
紧接着就是激烈的喊杀声,大量的千牛卫甲士迅速赶往,黑暗之中,突然点燃数千火把,十几个街坊都不得安生,刚刚入睡的百姓,也都突然惊醒。
“鼎阳侯”的府邸之中,府门、中庭,已经被破坏得残缺,后宅之中,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喊道:“不要杀我——”
“你就是‘鼎阳侯’淳于德?”
“老、老夫的确是‘鼎阳侯’,老夫……”
“我乃北阳魏昊,借汝头颅一用!”
嗤!
嚓!
一刀削了老者头颅,魏昊抓起头发拎着头颅,直接扬长而去。
到了嘉德坊的坊门口,魏昊随手一甩,将人头甩在了坊门牌坊之上,那里,有“嘉德”二字,说的就是这街坊颇有德行,而“鼎阳侯”淳于德,就是其中“德高望重”之辈。
做完此事,魏昊喝道:“土地记得托梦!”
言罢,魏昊直接遁走,完全没有停歇,朝着太平渠而去,不等机关兽围攻,又是一头扎入河水之中,再也没有了踪影。
是夜,“鼎阳侯”府上一片大乱,更要命的是,他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老侯爷的那个脑袋,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杀
“鼎阳侯”淳于德不仅仅是公侯,还是皇亲国戚,是先帝淑妃的堂兄,如今被人割了头颅,自然是引发震怒。
原本皇亲国戚各种勋贵们,只是看外朝内廷的热闹,这大夏朝是缺钱还是少粮,跟他们是没有半点干系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那条北阳府来的疯狗杀的可是公侯!
嘉德坊的公侯!
“废物!朝廷这么多粮饷,养你们这群废物,真是酒囊饭袋,全城宵禁之下,还能让人行凶作恶,你说你们有什么用——”
“太后!我要见太后!我要参你们一本!千牛卫都是蛲虫、蛀虫、蠢虫——”
“嘉德坊这样的地方,居然让人如入无人之境,你们宵禁什么?宵禁个什么?!”
跟文武百官还有矜持和克制不同,勋贵以及勋贵子弟,从小就没有受过委屈,人生最大的委屈,就是这几天,什么乐子都没有,还要担惊受怕。
没砸了兵部衙门,已经是他们宽宏大量!
诸卫长官,尤其是各种大将军,此刻也是黑着脸,须知道这次宵禁跟以往不同,那是“警钟长鸣”,多的是能人异士参与其中,各种修真人仙大显神通,哪有他们凡夫俗子施展的余地?
然而现在出了事情,竟是将所有罪过,全都推到了诸卫诸兵马司身上,千牛卫的将校更是郁闷难言,有苦说不出。
“说!那姓魏的小儿,到底什么时候能捉住!”
“几天了,十几万兵马,连一个人都拿捏不了,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你们怎么不去死——”
“今天能去嘉德坊,明天就能去胜业坊!要死一起死,谁也跑不了——”
哭闹、咒骂、撒泼……
市井中泼皮无赖该有的招数,这些勋贵都使了出来。
所谓贵贱,就是一身皮的事情,人性曝露,便没了区别。
整个嘉德坊的白天,别看依旧家家户户闭门,坊内人家隔墙聊天,却也说了诸多怪事。
比如那土地爷的托梦……
早就见识过梦中斩龙,如今被土地爷托梦,多少带着点适应,聊起来,也就格外轻松。
“昨儿个夜里……”
“土地公?”
“啊?!你也梦到了?!”
“俺那浑家,大清早便说了此事。”
“老侯爷……是被人告了状,所以赤侠老爷这才过来收了他的。”
“听说这位老爷白天行侠仗义,晚上阴间断案,可不简单。”
“可他行刺李相公……”
“这事儿有的说呢,前因后果,不也有人传着话么。”
坊市内部,各有流言,关于李怀柔之死,人们探究过各种缘由,魏昊为什么杀他?
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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