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吃了甚么龙精虎猛的东西,怎的跑得跟飞起来一般?我的爷,这也太快了吧!”
马儿扬蹄,奔腾如飞,脚下的烟尘好似祥云,天上的燕雀掠过,竟是追不上它的飞奔。
更离奇的是,这吱吱呀呀看似散架的马车,竟然还是稳稳当当,车轮没有绷断也没有开裂,让车内的女人也是叫道:“祥子!你使了甚么法术?!”
“东家,我就是一个赶车的,是老李要成精了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忽然听到一个老者声音响起:“祥哥儿待我不薄,今日也让祥哥儿添福添寿,给老王家积德。”
“谁?!谁在说话!”
祥子吓了一跳,怕是鬼魅,可忽然一想,老子一晚上跟好几万鬼卒赶路,怕个屁啊。
再听声音,才发现竟然是老李回头冲他说话,还甩了一下越发油光水滑的鬃毛。
“老李?!”
“祥哥儿,坐稳了!”
“我的娘!真成精啦——”
原本不知道去哪儿,但这会子,马儿扬蹄似飞,直接奔着缑氏山而去。
一路上,黄雀时不时过来叽叽喳喳;喜鹊冷不丁衔果相投。
惊慌了一夜的女人也不管那许多,捡着果子便吃,只三两个便饱了。
而怀中的狸奴,也终于缓缓睡去,呼噜声阵阵,响个不停。
许久之后,马蹄声渐渐平缓,祥子愕然地看着周围景色,愣神道:“怎的到了缑氏山?”
老李笑着道:“往后咱们兴许就住这儿哩。”
“老李,你真成精啦?”
仿佛是不信,祥子还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用力,痛得发抖。
“成精不至于,算是通了人性,开了智慧,我也是沾了祥哥儿的光啊。”
“我的娘,还有恁般离奇的事儿!”
老马儿竟是露出一个人类一般的笑容,大板牙呲着很是滑稽。
收了嬉笑,老李才道:“咱们可得上山了。”
那台阶密密麻麻,却是老李的难处:“祥哥儿,受累。”
“嗳。”
木讷地点点头,祥子也是莫名其妙,这时候恍恍惚惚的,感觉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晚上的来得精彩。
“东家,兴许这是到了地头。”
“有甚说道?”
“这儿是缑氏山啊东家,山上有金母宫。咱们拜一拜本地的娘娘,说不得能帮了魏状元。”
一咬牙,女人麻溜儿地下车,跟祥子两个一起,一个背一个扶,好似推拉一般,才艰难地将魏昊抗上台阶。
两石的分量,女人受不起,男人也不能健步如飞,只一会儿,祥子就累得气喘如牛,他这辈子没干过这般痛苦的力气活。
走一段歇一段,终于累得两腿发颤。
“你个老爷们儿还不如我!”
半老的女人咬着牙,将魏昊背上,打着摆子喊道:“王大祥,你个夯货倒是搭把手啊——”
“我这手支着呢!”
这山道一路上去,原本是一派春光,可是这光景,却无人欣赏。
周遭的动静,也没有让人注意,各种奇石怪石,各种奇花异草,都已经凑到了跟前,却也没人在意。
低着头,都是赶路人,哪有心思去看道旁的野花、远方的风景。
不是闲人,哪有心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的妆容似鬼,男的衣衫皆湿,若非一阵春风吹来,那是说不出的疲惫。
终于,见着了院墙,见着了大门,见着了大门口正在挑水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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