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奴眼睛上,他彻底趴伏下去,捂着眼睛哀嚎不止。
与此同时,铁笼里的搏斗也将要落幕。
老虎被饿了十天,人也被饿了三天,听起来这是再公平不过的了,但人的本事本就比不上丛林之王,此番分明是没给过他活路。
双臂双腿,乃至大半个身子,直到虎牙刺破他的喉咙,那人终能得以解脱,他虽死仍不能瞑目,抽搐许久,才没了声响。
一时间,帐里只剩老虎撕扯生肉的声音。
梭吉兴致还好,瞧着地上不怎么动弹的奴隶,从腕间摸出短匕,他将短匕抛上又接住,来回几次,终将刀刃对上那人。
眼见短匕就要接触到那奴隶的喉咙,却听一声:“等等——”
不少人看向出声那人,竟意外发现,是拔都儿部首领,那个娶了大越公主的人。
狄霄沉默了一夜,蓦然出声,倒是叫好些人生了奇。
多罗可汗讶道:“狄首领可有什么指教?”
狄霄起身,向上首位的人微微躬身:“我想跟可汗讨个人,还望可汗应允。”他虽未言明要的哪个,但这种时候站出来,除了那个快被鞭死的奴隶,恐无旁人了。
多罗未说可也未说不可,挑眉好奇:“哦?”
狄霄不语,抬脚从桌案后跨出,迎着一众打量的目光,脚步不见半分偏移,直愣愣地一路向前,直至将近那奴隶时,忽然摔了旁边的瓷碗,随手捞起一枚碎片,奋力扎进了奴隶的肩膀上。
“唔——”那奴隶被虐打许久,早没了呼痛的力气,被生生刺穿肩膀,也不过闷哼一声,身体抽搐许久。
热血喷涌而出,几滴血迹溅到狄霄鼻翼和眼下,他缓缓站起身,抬眸看着首位,面颊上的血珠平添几分野性。
“实不相瞒,此奴与我有血仇。”js
“他本我族中逃奴,若只是逃亡,我还不至于揪着一个奴隶不放,然——”
“此奴原在幼弟帐中侍奉,我那弟弟年纪小性子顽劣,待他多有打骂,他怀恨在心,竟引稚子去了族外。”
“他设计引来恶狼,幼弟先为恶狼追击,后又坠下山坡,一夜昏迷后,被毒蛇咬了腿,还好被族人及时救回,才勉强保了一条性命。”
“可怜我那弟弟尚且年幼,却不得不截断右肢,借此遏止毒素蔓延,小小年纪,偏成了个残废。”
狄霄目含恨意,闭了闭眼,猛一脚踢在那奴隶胸口,把人踹出两丈远,直到撞到桌上,才被迫停下。
“我想把他带回去,交由我那苦命的幼弟,由他亲手泄恨。”
他语调平平,然尾音里透露出的,是浓烈的仇恨。
听他述明缘由,众人同仇敌忾,一面觉得同情,一面越发觉得那奴隶罪该万死,还有人帮着劝说:“不如全了狄首领心愿。”
多罗愣了许久,皱眉怒道:“竟是这般恶劣!”
“此等贱奴,就该活活扒了他的皮!既然他与狄首领有旧怨,理当让首领带回去,好生出了这一口恶气。”
多罗望向梭吉,赔笑道:“本汗做个中间人,便将这贱奴归还给狄首领吧,梭吉可汗行个方便,稍后本汗再给你送去其余奴隶。”
梭吉已尽兴,他对狄霄也有印象,他虽嗜血,却也知良将难得,虽说狄霄还是其他小部族的首领,但谁又能保证,数年之后,他不会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大将?
“好说!”梭吉大手一挥,“狄首领既开口讨要,我自当成全,左不过一个玩物儿,既然能叫狄首领报仇,我岂有不应的道理?”
“甚好甚好,还不快来人,将这贱奴带下去,着巫医给他看伤,务必保住性命,也好叫狄首领将他带回,给胞弟报仇。”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被侍者拖下去,地上残余的血迹很快被清理干净。
狄霄跟梭吉可汗道了声谢,转身回了桌案后,才坐下,就有女侍递来温水和帕子,作势要帮他洁面。
狄霄抬手止住:“我自己来。”他接过湿帕,三两下将血迹擦干净,又将帕子丢回去。
不过一个奴隶的去向,并不能让大家讨论太久。
不过片刻,场内便恢复了喧哗。
铁笼里的场景已不能入眼,有人觉得倒胃口,才一提出来,就有侍者去拉铁笼,老虎才得饱餐,此时已温顺了许多,慢吞吞甩着尾巴,一双棕色兽瞳自人们身上扫过。
铁笼离开后,其余被带来的奴隶却没能幸免。
还有那被勾起杀意的人,随手要了人,或用短匕或用长鞭,一时间,帐内混乱一片。
狄霄能救下一人,却不可能救下所有。
他冷眼旁观着,只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往明窈那看一眼,不出所料看见一张苍白的小脸。
——奴隶。
明窈独在一角落,只觉手脚发寒,连带着一颗心脏都凉涔涔的。
她从未这般清晰的认识到,在这草原上,奴隶早已不被当做人看,他们的存在甚至比不上一牛一羊,牛羊尚可饱腹,需精心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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