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试都没试,凭什么给它判死刑?就算你不想试,你可以说一声,我来试嘛,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做主?”
“何必非要徒劳无功一场?”他不以为然,“世上万物,皆有其命数。就像我的哥哥们,就像她,还有那些枉死的战士、冤杀的大臣,冥冥中早已天定。从前我也耿耿于怀,后来释怀了,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少跟我掉书袋!”
青萝完全不吃这一套,板着一张俏脸,双手掐着小腰,继续凶他:
“我只知道,不管你长得有多俊,都不能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哪怕是一只小鸟,一只没人要的、奄奄一息的小鸟,也不行!”
她凶着凶着,想起曾经被遗弃在箱子里的自己,埋在地底下的自己,顿时委屈的掉下泪珠,一颗一颗顺着脸庞滑落。
“万一小鸟自己想活呢?”
他不懂她为何忽然哭泣,很是茫然。
“你认命,不见得别人也认命!”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袖一抹眼泪,蹲下身,拿起树杈埋起那只小鸟,一边埋,一边道:
“小鸟呀小鸟,你这辈子运气不好,碰上了人面兽心的家伙,下辈子,你认准了他,记得啄花他的脸,免得出来迷惑人!”
任他长相有多出挑,先前的故事有多动人,经过这一出,光环已然全部碎掉,此时的她,对他只有怨憎!
许是方才聊天的感觉不错,不忍看她难过至此,他不再试图说服她,换了个方式,循循善诱起来:
“我其实是送它成仙去了。”
“嗯?”她瞟过来。
看来她吃这一套,他便继续道:“它原是兜率宫的一只仙鸟,因为不小心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紫金红葫芦,洒出了九转金丹,所以罚它下界。昨夜太上老君给我托梦,说它大限将至,让我助它飞升,我这才亲自送它一程。”
她听了之后,一双柳叶眉蹙成八字,那表情既不是相信,也不是质疑,最后化为一团浓浓的嫌弃:
“你方才讲了这么多句,一个钩子都没有呀。”
“钩子?”他懵住。
“你给人讲故事,不留钩子,怎么吸引人家继续听呀?”
她埋好了小鸟,跺实了地面,抱住双臂,向他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
“你这故事讲的实在太烂了,一点起伏都没有,想要抓住听众的心,就得学会下钩子,在合适的契口留个悬念,引人家来问,然后你就可以答,继续埋新的钩子——”
她讲着讲着,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杀鸟的凶手!
“啊呸呸!”她停下,又凶巴巴的瞪他,“人面兽心,空有其表,我多余传授你!”
“得,得,敢情是碰上你老本行了。”他瞄了眼夜空,“不如换一个。”
“又想玩什么把戏?”她狐疑。
“我说我是钦安殿的老大,你不是不信么?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他微微一笑,掐指算了一下,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万安宫会失火。”
“万安宫?”
青萝愕然,缓缓望向万安宫的方向,声音猛地高了两分:
“那不是周贵妃的寝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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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又道:“万安宫一着火,万岁就会派人来请我。”
青萝更奇了:“着了火,该请禁卫军来灭火呀,为何要请你?”
他没有回答,向她招了招手,然后缓步往亭中走去。
她不明所以,但仍跟着进了亭,只见他往石桌前一坐,指了指那盘残局道:
“你既不信,咱们就来下局闲棋,等决出胜负,火也该烧起来了。”
青萝摇摇头道:“围棋我倒是学了一点,但太复杂,我下得并不好,所以不喜欢玩它。”
当初朱祁钰教她玩了几局,她下得实在头疼,为了不坏他兴致,她才硬着头皮学了下去。若是可以选择,她肯定希望玩自己喜欢的游戏。
“那你喜欢玩什么?”他问。
“瞎子跳井。”她答。
瞎子跳井是民间的一种游戏,也叫走憋死牛,画一个“区”字图形,在最右侧画个圆圈,代表了井,然后对阵两人各执两个石子分摆两侧,谁被困到井中算谁输。
“好,咱们就玩瞎子跳井。”
他重摆棋盘,将多余的棋子全部归到一边,留出一块区字域,放好两枚白子和两枚黑子。
“只是这种一局结束的太快,要等火烧起来,怕是要玩个几十局了。”
他侧摊手掌,示意她先。
“切,小瞧谁呢。”
青萝挪动面前白子,攻出第一步,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他淡定拨动黑子,化解她的攻势之余,又反击回去,她不急不慌,动用另一白子,巧僻新路。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斗了几十回合,竟是难解难分,不分上下。
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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