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听后,却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不够懂他。还记得当初他复辟登基,景泰帝被迁西苑,病情好转之时,他是什么表现吗?”
“他在朝堂上一脸欣慰的说:弟弟病好了,能吃粥了。”
“是啊,结果没多久,他的弟弟就暴病身亡了。”
徐云中恍然:“你的意思是,万岁赏赐安抚曹吉祥,是在麻痹他。”
“不错。”绿竹点头,“他与景泰帝不同,景泰帝看起来威严厉害,关键时候还是心软,他是看着糊涂平庸,下起手来却毫不留情,他这个人,面儿上瞧不出痕迹。别看脸上挂着亲切的笑,背后却可能在磨刀,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一击毙命。”
“明白了,他杀心越重,越不会表露出真实的想法,反而表现得尽善尽美,好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放下戒心,达成目的。”
“对,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这次等他回过了味儿,我越朝他使性子,他就越放心。”
徐云中静了片刻,敛下眼眸,自嘲一笑:
“还是你懂他。”
两人说着话,君凝进来禀道:
“娘娘,黎才人和淑婕妤求见。”
立威
绿竹嗤笑一声:“她们是不是抱着花来的?”
君凝一脸崇拜:“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她们连宫女都没使唤,两个人亲自抱了花跪在外面,老实着呢。”
“花不能白摘,叫她们进来吧。”
“是。”君凝退出。
徐云中见状,向她拱了拱手:“云中告退。”
“嗯。”
绿竹点点头,待徐云中一走,黎莎和尹美淑便躬身进来,一个抱了一大捧杭白菊,一个抱了一大捧黄山贡菊。
两人一见绿竹,便扑通跪下,小心翼翼道:
“妾等昨儿个昏了头迷了眼,坏了娘娘采菊的兴致,今早特意去宫后苑摘了些来孝敬娘娘,娘娘大度,还请宽恕妾等罪过。”
绿竹悠悠靠在玫瑰椅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们,那带笑的眼睛,犹如戏弄掌心中的猎物。
“你们是来请罪的?”
“嗯,嗯!”俩人一头。
“把花儿拿近点儿,给我瞧瞧。”
两人赶忙举着手中的捧花到绿竹面前。
绿竹瞥了一眼,轻轻摇头:“这花儿不好。”
“妾等仔仔细细,都捡园中最好的花儿挑的。”
“这些个花儿,放到昨日,我还能瞧的上眼,可如今这位份变了,就瞧不上了。”
两人立时慌了:“那、那娘娘喜欢什么样儿的,妾等这就去采过来。”
“倒也不必。”绿竹又轻笑着摇头,“宫后苑的花儿没什么稀奇,我还真有种花儿没瞧过,就是不知道你们舍不舍得了?”
两人慌忙表态:
“舍得,舍得!娘娘想要,我们自然舍得。”
“你们可听过黥面桃花么?”
两人一愣,都摇了摇头。
“谅你们番邦女子,不识我中原典故。”绿竹品了口茶:“此花传自唐时的武则天,据说上官婉儿犯了错,武皇就令人用刀在她脸上刺出花纹,再涂上颜料。”
她说的慢悠悠地,黎纱和尹美淑却听的瑟瑟发抖。
绿竹微微俯下身,笑吟吟地扫向她们的脸:
“啧啧,你们这小脸蛋上的肌肤,可真娇嫩,真要做了黥面桃花,想想就好看呢。”
两人脸色陡变,手中的捧花腾地掉落在地。
绿竹目光一沉:“怎么?你们舍不得了?”
黎莎呆吓的说不出话来,尹美淑道:
“娘娘,我们还要侍奉万岁呢,真弄花了脸,他要问起来,对您也不好呀。”
“哟,这是拿万岁吓唬我呢?”
绿竹身子靠了回去,眼底流出不屑:
“你们猜,我要是真弄花了你们的脸,万岁会不会在意?他舍不舍得罚我?”
两人登时瘫坐在地,心如死灰。
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眼前的人当众挑衅周贵妃,丝毫不带掩饰,可是皇帝竟然连句责怪都没有,处处替她说话,甚至不顾质疑,升她为皇贵妃。
“玩心眼下套子,耍嘴皮搬是非,这些个费劲的把戏,是你们才需要的。我——用不着。”
绿竹语气轻轻巧巧,却力有千钧:
“想收拾你们,容易的很,一句话足矣。我记得尚雪莹是同你们一起进宫的,她什么下场,你们该清楚,我当时心情好,没让万岁治她的罪,她的家人才能逃过一劫,不知道你们的家人,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此言一出,黎莎同尹美淑顿时魂飞魄散,吓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捣蒜似的朝她磕头,嘴里不住的告饶:
“娘娘饶命,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娘娘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求求您了。”
绿竹见她们是真的怕了,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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