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里终于断断续续闪过一些画面的碎片,可无论如何又拼接不到一起,慢慢的,她的头深处像是有一根针扎着,一刺一刺地疼。
可是,根据她前世后来调查到的,她在赛马场上出事根本就和拓跋枭没什么关系,完全是苏芊的手笔。
是苏芊早在她赛前给那匹马下了药,为了以防万一还在马蹄铁里加了一根尖锐的钉子,隔了一层薄木板,那层木板一开始倒不至于让马儿发疯,但随着开始赛马,马儿跑出一段路程之后,薄木板破碎,那钉子扎入马蹄,最后才导致马儿失控的。
其实苏芊本来是想要她的命的,所以才会做那么多准备。
而那一年,她也不过八岁而已,小小年纪,其歹毒就已经可见一斑。
回过神来,苏幼月便直接道:“当年的事,不是因为你。”
虽然她不喜拓跋枭,但也没必要让对方误会这种事。
这次换拓跋枭迟疑了,一副没听懂苏幼月说什么的模样。
苏幼月耐心解释道:“当年的事是我二妹的手笔,她早就给我骑的那匹马下了药,还在马蹄上动了手脚,所以马儿才会发疯失控,跟你根本没有关系,若是她那次没动手,以她的歹毒,过了那次也会找机会害我。”
从她口中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拓跋枭彻底愣住了。
他是个鲜少会有愧疚之心的人,这些年来,这苏大小姐还是头一个。
因为当年他虽与这性子极野的小疯丫头互相看不顺眼,但,对方却帮他找到了阿母留给自己的银狼狼牙。
那时他把狼牙在一大片草场上弄丢了,差点急疯了,恨不得一把火将草给烧了,可又怕烧坏了狼牙,于是只能发疯了似的找。
那个向来跟自己不对付的疯丫头居然帮他找了起来,而且还找到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拓跋枭这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以为苏幼月因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一双腿时,他生出了一丝愧疚。
那时这小疯丫头被带回来时,浑身上下都被血给浸透了,腿上的白骨都露在了外面,像是要死了一样,他看见时也彻底呆住了,忘记了道歉。
忘记道歉虽然只是让他生出一丝愧疚而已,这些年一想起来时,也像眼睛里进了沙子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此时此刻,她居然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多年的愧疚是自己折磨自己,造成事故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他,人家也根本没当回事,他能不愣住才怪。
不过他愣不愣,怎么想,苏幼月并不在乎,她想起了一个更重要的事要问:“不过,拓拔将军当初可知道,是谁把我从山林里背回来的?”
距离她做那个梦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日,她几乎都快怀疑,自己那个梦是假的,那个少年也根本就不存在了,可若是如此,当初又是谁把她带到林子边上去的?
拓跋枭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又因她的话起了疑惑:“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要嫁给谢渊么?”
“谢渊?”苏幼月猛然掀起了眸,长长的睫毛像是受惊的蝶翼一般,狠狠颤了一下。
拓跋枭看着她的神色,比她还要不解:“我以为,你是因为他当初将你背回来,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才要嫁给他。”
如今他虽然知道,苏幼月是谢渊的未婚妻,可却并未多打听过两人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种种消息。
而在他当年见到活蹦乱跳的苏幼月时,那时她和陆颂的婚事其实也很少被众人提起,她也没有一直追在陆颂身后,所以拓跋枭压根就不知道那时候她还有什么未婚夫。
他们猎狼族人,看上什么女人,直接抢回家,定亲这种繁文缛节,他们才懒得做,顶多事后补办一场篝火婚礼罢了。
贝王爷在旁边听得也一脸茫然,这两人在说什么,他怎么完全插不上话?
苏幼月哪有心情去照顾他的心情,这会儿她的一颗心已经彻底乱了,砰砰地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跳得她眼里全是雾气,下一秒几乎就要掉下眼泪来:“你是说,是谢渊当年救的我,是么?”
是我又把你忘了
拓跋枭此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长而浓的眉拧了下:“你不记得了?”
苏幼月刚要摇头,脑海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忍不住抬手扶住了额头。
“小姐……”春芽担忧地上前。
苏幼月刚想说自己没事,一些尘封在她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
须臾之间,像是有成千上万个记忆画面从脑海涌了出来,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当年自己之所以要赛马,并不是因为什么赏头发簪,也不是因为逞强好胜,而是因为看不惯拓跋枭对大盛的嚣张挑衅,她直接翻身上马要跟他赛马,原本两人不分伯仲,谁知到了半道,她胯下的马儿突然发了疯,居然要朝着人群冲去。
怕马儿伤及他人,苏幼月才当即调转马头,朝着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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