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
那是谢渊!
是他易容之后的样子,她曾经见过的。
她发了疯似的朝着他而去,这一次,他的反应也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身形动了动后,朝着她走来。
苏幼月一阵欣喜,可周围的一只只手却再一次抓住了她,这一次,他们不止再抓住她的轮椅,而是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按住了她的肩膀,猛然将她往下一按——
“咳……”
她从冰冷腥臭的湖水中挣扎了出来,肺疼得像是被人从里面生生撕开。
她拼命挣扎,刚刚把头浮出水面,几只手又争先恐后死死把她按下去。
“速度快些,别叫人听见了。”
“娘亲,我来!”
陆家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一次苏幼月却不像从前一般放弃挣扎,而是拼尽全力想要躲开几人的手,往远处挣扎求生。
可她刚刚躲开一点,眼前就是一黑,下一刻又是听到陆颂的声音。
“速度快些,别叫人听见了。”
“……”
几人的手再次伸来。
苏幼月浑身一僵,在水面之下,死死盯着几人的脸,眼前一阵阵晕眩后,吐出一串气泡,终于朝着水下缓缓沉去。
这次,这噩梦总该醒了吧,她唇畔划过一丝苦涩。
再睁眼时,她却看到了自己从未看到过的画面。
她好似飘在了上空,能俯瞰着陆家的一切。
她看见她死之后,陆家人叫人把她的尸身打捞上来,然后统一了口径,对外对谁说都是,她是不小心掉下池塘淹死的。
所有人都信了。
连来探望她的苏蓉为她哭了一番后,也信了。
苏芊也来了,不过却对着她的尸身讽刺了一番。
来看她尸身的人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灵堂里很快就空荡荡的了。
所有人都信了,她是被淹死的。
直到一个男人出现。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风尘仆仆,似乎是刚赶了很远的路。
风很大,他的披风像是旗帜一般被风扬起,猎猎作响。
陆家的人见到他,一个个憎恶不已,陆颂还自以为是地上前拦在了他面前。
可他却一脚将陆颂踹翻,陆颂在地上挣扎了半晌,吐出一口血来,愤恨惊惧不已。
陆家的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再拦。
终于,男人赶到了灵堂。
棺材已经盖住了。
他却徒手掀了棺材。
跟过来的陆家人惊骇不已。
他的动作却与刚才的暴力简直是两个极端,温柔得像是轻抚一朵柔弱稚嫩的白花,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
陆家众人看着男人的背影,又恐慌,又厌恶。
男人没有转身,苏幼月能看见的只有他的背影。
陆家外也突然冲进来了一大队黑甲的士兵,将整个陆家围得水泄不通,陆家所有人眼中的惊恐更甚,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憎恶。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她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淹死的!”陆老夫人声泪俱下,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可男人没有听对方废话的意思。
“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好似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每一个字落下,都带着淋淋的鲜血。
囍棺
整个陆家从祭奠的白色变成了血色,哀嚎声四起。
苏幼月却像是没听到、没看到,她死死地盯着男人,想让他转过身来。
一定是他……
一定……
天色骤暗,风云忽变,眼前的场景再一次消失,漫天的黑云压地,天地像是已经倒转,天上诡谲地挂着打开了阴间的通道,要将人活活吸进去。
四周除却那刑台与惊恐跪着的几人,四周荒野遍地,漫漫无边无际。
台上跪着的亲手害死苏幼月的陆家几人似乎是看到了她,一个个突然激动起来,面目狰狞,可他们的嘴全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鬼嚎般的声音。
这是苏幼月曾经梦到过的画面,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知道谢渊为她报了仇。
她不知为何此时会再次梦到,茫然之后,就想要上前一步,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固住了。
有了前几次回到原点的经验,这次她索性选择静静看着。
刑台上,刽子手已经擦好了屠刀,缓缓朝陆家几人走去。
就在苏幼月以为,陆家人会被一刀砍头时,刽子手却不慌不忙,拎着寒芒闪闪的屠刀,几刀下去,砍掉了几人的手脚。
一时间,几人虽然被堵住了嘴,却也个个惨呼不止。
天上的云浓厚得像是随时会塌下来。
刽子手砍完几人手脚,毕恭毕敬地掏出了另一套刀具,朝着苏幼月走来。
她迟疑地想要接着,谁知那刽子手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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