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月正要收回视线,却忽然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可等她看过去时,却是一个她未见过的妇人。
折影在她身后低语了句。
“是定安侯夫人。”
那就是孟知意的母亲了?
难怪。
苏幼月看着对方充满憎恶的视线,反而对对方轻轻一笑。
这一笑,惹得定安侯夫人脸色顿变,想要发作,可她身侧的孟子瑜很快察觉到母亲情绪的异常,看了一眼苏幼月后,不知说了什么,将定安侯夫人安抚住了。
片刻后,他还抬起眸来,对着苏幼月温文尔雅地一笑,以示歉意。
这次苏幼月反倒收敛了笑容,目色冷淡。
园中宾客渐渐到齐,宇文国公喜笑颜开,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宣布开宴。
这才开宴,定安侯夫人就先开了口:“值此佳宴,和往常一样光喝酒作对未免无趣,不若叫各家年轻的才子佳人们为我们表演才艺,展示所学,国公爷觉得如何?”
此提议并不出格,宴会上各家公子小姐表演节目也是常有之事,算是雅趣。
今日又有贝王爷和赫连凛在场,这些年轻的儿郎和姑娘们当然想抓紧机会出出风头,于是定安侯夫人一说出口,便有不少人附和,宇文国公自没有拒绝的理由,笑呵呵一口应下。
一时间,年轻的小辈都暗戳戳擦拳磨掌,很快便有姑娘先上去献舞一支,那姿态蹁跹,犹如翩翩蝶舞,赢得不少叫好声,她跳完之后,还欲语还休将秋波暗送给了赫连凛。
只可惜男人好像是木头做的一般不解风情,静静坐在那,身上的大氅都纹丝不动。
姑娘只好失望下场。
第二个上去的是位年轻的郎君,表演了一套弯刀刀法。
苏幼月明显感觉周围的东荣人比先前更激动了几分,一个个目不转睛看着,等一套刀法结束,连普通的婢女都能轻声点评出几句。
第三个姑娘正跃跃欲试想上场,定安侯夫人却再次发了话:“这跳舞武艺咱们都看多了,咱们圣都城不是刚又来了位新的姑娘么,不知道沈大姑娘能不能给大家伙带来点新看头呢?”
她话音落下,众人便纷纷朝苏幼月看来,有目露好奇的,也有嘴角嘲讽的。
方才虽然有不少人在水榭那边见证了那会儿纠纷的始末,可还有更多人没见过这位沈大小姐,一个个可不就好奇不已。
那些嘲讽的,则是因为知道,定安侯夫人这是要为孟知意出气呢,人家闺女好好地来参宴,却因为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乡下村姑被当众赶了出去,这面子可丢大了,定安侯夫人能不生气么。
这沈大小姐自小在乡下长大,什么都没学过,能有什么才艺表演,无非是出丑罢了。
定安侯夫人这么说,自然是要为难她了。
她若是表演,就是出丑,若是不表演,也是出丑。
而且,就算贝王爷和赫连凛想护着她都不行。
她自己没有才能,难道还怪定安侯夫人?
众人脸上不显,眼中却藏笑,等着看苏幼月的笑话。
这刚一来就搅和得整个圣都不安宁,又一下得到两位贵人的青睐,自是有许多人看不顺眼她。
窝在苏幼月旁边的沈元桢正啃着手指头,想要从手指头上再吃出一些那奶香花生的香味儿来,察觉到好多人正盯着自己看,才噗地把手吐出来。
“我大姐,做饭,好吃!”
贼好吃那种!
沈元桢提起苏幼月的厨艺,骄傲得好像那些好吃的是自己做出来的似的。
在他看来,这天底下没有人做饭比大姐做的更好吃了!
他为大姐代言!
沈元桢以为自己说完,这些人该知道,他大姐也是有才艺的。
谁知道,众人一听,却哈哈大笑。
尤其是定安侯夫人,笑得前俯后仰:“哎哟,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做饭好吃也算才艺的呢,也对,毕竟沈大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么,会那些粗人干的活也不奇怪。要不然,咱们把国公府的厨具借来给沈大小姐使使?”
旁人也笑声不断。
沈元桢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笑,却知道是对苏幼月不好的笑,一时间小脸气成了圆鼓鼓的包子脸。
贝王爷脸色霎时间暗了暗。
旁人会察言观色的,瞬间收了笑声。
竟是连笑都笑不得?
贝王爷当真对这女子如此上心?
有人暗酸不已。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不对,这沈楠楠连色都没有!
可这些人却没看到,不止贝王爷,还有赫连凛、宇文景、宇文国公,听到这些笑声,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如闻仙乐耳暂明
沈元杨都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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