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月垂眸抬眸间,似悲似悯,她解下自己的披风,走上前,欲给何夫人披上。
听她这么说,何夫人自是立刻又激动起来,何老爷也怒而呵斥:“毒妇,若是我夫人再难有孕,还不是被你所害,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假慈悲!圣神在上,不会饶恕你!”
何夫人也愈发剧烈的挣扎,丝毫不想接眼前这个毒妇的披风,更觉得苏幼月眼中的悲悯是鳄鱼的眼泪。
可下一秒,带着香气和热度的披风还是轻轻盖在了她身上,给她冰寒难耐的身子带来了暖意。
她一双眼睛血红,想要将这披风挣扎掉,却听苏幼月在她耳边低声道:“何夫人,难道,你不想抓出害了自己孩儿的真凶么?你想让真凶逍遥法外么?”
“若是你想的话,就尽管只冲着我来,让你那孩儿无辜枉死,在地下看到你抓不到罪魁祸首不能安息。”
说罢,苏幼月便后退一步。
何夫人浑身一震,怀疑又错愕地看向她。
苏幼月不再对她多说。
她如今也是一个母亲,最清楚,如何能拿得住一个母亲的心。
外人只看到她对何夫人低语,听不到说了什么,却见何夫人忽然安静了下来,不免奇怪。
何老爷忍不住道:“毒妇,你对我夫人说了什么!你休想再刺激她害她身子!”
苏幼月与何夫人对视几秒,才缓缓看向何老爷:“何老爷若是真担心何夫人身子,便不该在她刚刚小产之后就告诉她仇人,让她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就心绪再次动荡一心复仇,哪怕是告诉了,也万不该看不好她,让她一个人听到消息后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就从家里闯了出来来这寻仇。”
听了这话,众人也隐隐觉得何家这事做得不合适。
是个人都知道妇人小产凶恶万分,身子亏损巨大,合该更受照顾才对,怎么满府上下还能叫一个刚刚小产了的妇人跑了出来,这府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何老爷被指责,捂着胸口愤恨道:“你这毒妇,害了我们何家,还要怪我们何家,这天底下还有理可言么?”
“是啊……人家何家这次可被害惨了,沈家小姐居然还要怪受害人,实在是冷血!”路人有人嘀咕道。
旁人也附和说:“她要是不冷血,怎么会害人呢!我看她天天遮面,恐怕就是生得薄情冷血,不想让人看到!”
苏幼月似是未听到这些议论,只是点点头:“我的确要怪你们何家,因为你们何家也上上下下来了几十人,可上上下下,竟无一人比我这个外人还要关心何夫人的身子,到现在都没人记得说一声让我的侍卫赶紧放开何夫人,看来对你们而言,寻仇比家里人的安危更重要。”
众人一怔,这才发现,何夫人还受制于人,姿态并不好,也后知后觉想起,何老爷刚才一过来,就对着沈家小姐怒骂,可丝毫没关心何夫人半分。
“这…还真有些奇怪,何家人真是来找何夫人的?倒像是来告状的……”有人回想起来,觉得今天这事确实有些奇怪。
何老爷的脸上肌肉扭曲了一瞬,刚想开口,苏幼月已经抢先一步:“阿影,还不放开何夫人,替她遮些风,如今她刚刚小产,身子正虚弱,好好照顾着,才可不伤根本,今后尚能有孕。”
折影顺势轻轻放开了何夫人,往对方侧边站去。
何夫人终于被松开,却不像众人预料的那般继续发疯朝苏幼月扑去,而是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何老爷看到这一幕,不由皱眉,但很快骂道:“你们这群吃干饭的,连夫人都看不好,还不赶紧把夫人送回府!”
说罢,他便继续看向苏幼月,针锋相对:“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若不是你家的毒布害人,我夫人怎么会至此!”
苏幼月并不理她,只是上前拉住还在发怔的何夫人的手:“姐姐,你若真想为孩儿报仇,我今日只问你两件事,那大夫说织月锦有毒时,是亲口对你说的,还是下人不小心让你听到的?还有你从家里出来时,是碰见其他人撒了谎,还是一路都没遇到人,顺顺利利跑出来的?”
何夫人视线乱晃,陷入回想,不一会儿,她便回过神来,看向苏幼月时,眼神里几乎没了恨意,只是整个人似乎都快碎了,眼睛里全是密密的红丝,晶莹的泪水顷刻间便涌了出来。
她迟疑着,回头想去看何老爷,看何家其他人,却被苏幼月扣住脉搏。
“姐姐,我也略懂一些医术,你原本的身子底子不错,这孩子本是能安安稳稳来到人世间,和你有一世母子缘分的,可怜……六个月了,已经刚开始能听到你的声音,能通晓你的悲喜了,他做错了什么,还没能叫你一声娘亲,就被那些歹毒之人害了性命。”
何夫人悲鸣一声,顷刻之间泪崩,整个人也虚弱地下坠,苏幼月连忙扶住她。
女人在她怀里,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轻得像一片鹅绒,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走。
苏幼月轻叹一声:“何夫人,你要振作,只有为孩儿找出真凶,让他安心轮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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