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的,就先找个借口离开。
“今日来迟了。”
李秀开口说完几个字,缄默了半会儿,只因她张嘴才发觉自个声音是嘶哑的,昨夜闹得太难看,指不定府里现今如何瞧她的笑话,她是个要强要脸面的,心里正思量着不知这女君又会如何看她时,抬头却见坐床上的女子并无异样,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要是平时,她定会在心里编排,可此刻却说不出的松口气:“害得女君至今都还未梳妆。”
“没什么要紧的,家中的事情更要紧。”谢宝因闻声微笑,“今日也不必为我梳妆了。”
李秀听出女子说话没什么力气,面色有虞,狐疑了会儿:“女君的病不是痊愈了吗?怎么今日面色瞧着还如此不好?”
“许是昨夜又受了些凉。”谢宝因轻咳两声,抬手顺了顺胸口,笑起来也是勉勉强强没精神头的样子,“人只要开始病起来,哪能这么轻易就好呢,病根已是留在身子里,稍微一点风就能倒下。”
说罢一声叹息,将手中的翠玉簪钗递给坐床旁的仆妇:“这些日子我仔细想了想夫人的话,是我对不起嫂妇对我们姑、妇的心,如今我病了还得仰仗嫂妇帮我。”
李秀假意推迟了几回,见女子执意要给,才接过掩在袖中,一副未放在心上的模样陪笑道:“女君说的是哪里话,我和姑氏受林氏的恩,姑氏常与我说,侍奉林氏的家主夫人就要如同自己家,一家人总有个磕磕碰碰,哪有什么对得起与对不起。”
“那我便也不客气了。”谢宝因得到对方的话,像是心中的郁结终于散去,语气也稍轻快起来,“昨夜三娘那边的侍女来说,三娘经过几日施针已醒,只是现下我病了,还得麻烦嫂妇替我去瞧瞧。”
李秀点头,当即就应下来。
最近这女君每日都在那边屋舍陪着昏迷不醒的林妙意。
【作者有话说】
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出自《道德经》
【译文:嘉美的言行可以博人尊敬,良好的行为可以见重于人】
开头那个案子在出现过
◎女君有支陛下赏赐的簪钗丢了◎
李秀走出微明院后,脚下慢移,低头从袖中拿出那支簪钗来看,水滴似的绿翠被掐丝祥云纹样的金色所裹,做工极巧,顶端前嵌入金色小环,坠下的流苏末尾挂有金蟾蜍,若不喜亦可拆卸。
这只小金蟾蜍原先只是因脚步而轻微动动,下瞬即蓦地剧烈晃动,她握簪的手也被从胸前移位至旁侧,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稍往后退了几步。
视线挪过去,一个侍女已经先跪在地上。
“我低头没瞧路,难道你也没瞧?怎么直往我身上撞?要是把女君赏的东西给撞碎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府去了。”李秀肚里还压着昨夜的火,直接将这火给撞了出来,上前伸手就是使劲一拧,牙也咬着,面目微狰狞,还使劲啐了口,“真是个下贱的东西!”
小侍女垂着脑袋,没多少肉的胳膊被人拧的生疼,像是要被拧下来,指甲也多少嵌入了肉里,可她半声也不敢吭,只是紧抿着唇齿,身子抖着,脸朝下的地上被泪滴打湿。
她去年来时,便有好心的侍女说过眼前这个仆妇要比对正经娘子还要小心侍奉,尤其是经过那件事后,连府里的女君都奈她不能如何。
李秀把心里的火发完,身心都畅快许多,冷嗤一声,迈步径直走过,也不顾脚下是否踩到什么。
她随手将簪钗插入发髻,玉料金料倒算是好的,但也不稀奇,不过是工艺新奇些。
走远没多久,便被人扯进了一道门里,李秀瞧清楚是谁后,扭头就往地上吐了口痰:“你今日又不当差,不去找你那个心肝宝贝,来拉扯我做什么?”
要真做出什么休妻、杀妻之事,胡兴是不敢的,何况他们都已商量好,如今只管一个劲的赔笑:“不是说好了,她若生下儿子,抱回来给你养,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李秀也不再说什么,自从几载前伤到根就怀不上了,昨夜胡兴又铁了心的不再管她,任她要死要活,摆明是不肯收手,她也就想明白了,拴着不如把链子放长,只要拉一拉链子还能回家就成,不踏进阎王殿就能白得个儿子。
察觉男人伸手要来摸自己发髻上的东西,她直接怒瞪过去:“这是女君赏下来的东西,你倒是也敢拿去送?”
“她可不要你这些东西。”胡兴收回手,心思被戳破后,满脸不屑,“你这又是要往哪里去?”
“三娘子那里。”李秀斜着白了几眼,,“那边来侍女说是三娘子醒了,恰好女君病了,拜托我去帮忙看看。”
胡兴站在原地,看着李秀离开的背影,有了新的打算。
微明院的屋舍西壁,摆有铜刻滴漏,水顺着几个铜壶由高往低流下,嘀嗒几声后,箭标指向酉时。
天也早被黑色所席卷,没有分毫亮色。
谢宝因整日都卧病在坐床上,不让人进来打扰。
在外面侍女瞧了眼漆黑的屋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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