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一根白绫已经先殉了安福公主。
那名孙主薄也因豢养外室,在被脛杖后,要求立即便动身离开建邺,天高路远,路上就因为伤口恶化死去。
七月初一,宗□□接天子诏令,把郑戎的名字从皇室族谱中彻底抹去。
七月初七,礼部为安福公主办祭礼,天台、玄都两观大办超度法会,悠悠二十载,香魂终安。
七月廿十,御史中丞弹劾太子。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
[1]不可救药:出自《诗经大雅板》:“多将熇熇,不可救药。”
[2]静夜沉沉,浮光霭霭,云雨冷浸溶溶月:改自宋代丘处机的《无俗念·灵虚宫梨花词》。
[3]“周郑交质”是春秋初期的一个历史事件,也是周王室正式走下神坛的一个转折点,在这之前诸侯国都觉得周王室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但是在郑庄公藐视周平王之后,大家发现周王室也不过如此,然后其他诸侯国纷纷效仿,周王室便也失去了原有的地位。郑庄公就是大家比较熟悉的“郑伯克段于鄢”中被母亲嫌弃的那位。
江淮郡王
立秋虽然已经快要半个月, 但是骤雨还是时行时止,昨天夜半下了整宿的雨,到日出时分才停止。
推开窗牗, 只看见空水氤氲, 庭院里挂着亮垂垂欲落的雨珠,屋舍里外都漫溢出淡淡的苦药味。
透过打开透气的窗子,也能够看见居室里面的光景。
这几天因为风寒严重,家主告假在家。
童官进到西边屋舍的庭院里,发现女君不在, 只有家主在,他脚下加快, 在屋檐下面喊了一声“家主”。
男子清脆圆润的声音传出:“进来。”
童官得到家主准允,抬脚进去,男子散发宽衣,箕踞在坐席上, 面前几案上还摆着装有药汤的漆碗,几案旁边是炭火,还放置一盆水。
相比前几日, 已经减去了几分病态。
他喉间轻咳出声:“有什么事。”
童贯把手里面那一沓印有官印的文书呈上:“家主, 这是裴少卿刚命人送来的文书。”
林业绥用余光扫了眼,将双手置于炭火之上:“现在是什么时候。”
把文书放在几案上后, 童官后退几步,跪坐在不远处:“已经临近日正, 应该是隅中时分了吧。”
隅中, 朝会也应该结束了。
手掌烤热后, 林业绥只捡起其中一封文书展开来看, 冷冷淡淡的看了几眼, 慢条斯理的叠回原样,扔进了炭盆中。
火舌蹿起,所带的火星子,引他一阵咳嗽。
六日前的朝会上,御史中丞当场弹劾太子既然已经自愿成为安福公主的嗣子,绝对不能再稳坐东宫之位,同时还翻出太子昔日提剑杀人之事,但是天子置之不理,御史中丞就连续五日都上书弹劾。
今天再开朝会,他还是咬住太子不肯放。
很少在臣工面前表露出自己不悦的天子,敛起和颜悦色,当场冷声斥道:“太子说他不是朕的儿子,他就不是了?”
仅凭哀献皇后当日的一句话,不经天子知晓和同意,也没有宗正寺的过继文书,皇室族谱上面也没有做过任何的更改,就连当日在含光殿中,曾经亲耳听过天子说的郑戎也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凭的就仅仅是太子的一句话,但是天子才是君,是父,太子只是臣、是子,臣子怎么能够越过君父去,只要天子不认,太子说的一切都可以作废不算。
素来嘴里不饶人的御史中丞就那么站在含光殿里,被天子一句话就堵到说不出话来,他弹劾这件事,就是在说天子需要听从太子的话犯了大不敬。
要是他就此作罢,天子就还是宽仁慈爱的陛下,要是他不依不饶,天子依法治国,按照十恶罪处置,谁又敢置喙。
裴敬搏刚从含元殿出来,就把朝会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写下,混在文书里,一起送来长乐巷,文末还给了句批语:御史中丞骨头虽硬,却也惜命,远不及吾族弟。
林业绥看后,笑而不语。
硬?不过是趋炎附势之人而已,要不然三族子弟,御史台怎么就无人敢弹劾一句,他既然设下这个局,就绝不让旁人来左右局势。
藤纸燃尽后,看见灰烬浮起,童官赶紧爬起来,用瓢舀水往炭盆里洒去。
没有多久,屋舍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侍女,好像是有话要禀,谁知家主先出声:“你们大奶奶哪去了?”
侍女答道:“江淮郡王身边的女官前来拜谒,女君前去接待,走前命我跟家主说一声。”
林业绥望着火炭,不言。
博陵林氏与其素来没有任何交情。
西堂之上,已经有老妇跽坐在南面的坐席上。
谢宝因缓步上堂,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江淮郡王李湜之是武帝玄孙李安的长子,当年宗室大乱,发生八王之乱,是他先祖帮助同父异母的弟弟献帝顺利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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