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先后从席上站起,再行肃拜礼后,走出居室,在庭院里又停下再行礼。
谢宝因卷起竹简,听见睡在卧榻上面的孩子在哭,有些不知所措的喊来乳媪:“前面不是刚哺乳完。”
乳媪过去抱起孩子:“娘子应该是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的。”
但是怎么都哄不好。
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谢宝因把竹简摞好,扶着几案起身后,缓了缓被坐麻的双腿,然后亲自去哄,片刻就被哄好,只是离开她怀中又要哭,小手紧攥着她衣襟不放手。
乳媪解释:“娘子应该是认人。”
没有办法的谢宝因虽然无奈,但也是开心的,于是只好继续抱在怀中。
在外面微弱的灯盏下,依旧还可以看见鹅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堆在地上。
幽深的夜色中,有人手执罗伞走来。
居室外面的侍女纷纷行礼,乳媪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去,发现一个男子脱下大氅,走了进来。
她连忙从席上爬起来:“家主。”
林业绥轻轻颔首,然后命乳媪先出去候着
谢宝因踞坐在卧榻旁,刚刚本来想要试试把孩子放下去,但还是不行,此时看到男子回来,问道:“刚到夜半,郎君怎么就回来了。”
林业绥在炭盆前跽坐着烤火,骨血里面的阴寒也开始渐渐散去:“没有我,四郎、五郎他们几个会更欢乐。”
谢宝因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抓住自己手指的女儿,心里竟然会因为男子的这句话觉得酸涩,明明是一家人,怎么说出没有他会更欢乐的话来,不过想起这一年多来,又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些郎君娘子都只他当成家主和如父严厉的长兄。
她哽着笑道:“郎君能回来陪我和孩子也很好。”
拿着长箸弄炭火的林业绥闻言抬头,与女子相视一笑,看见女子开始吃力,半条腿从席上撑起:“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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