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媪就在旁边居室,很快就来了。
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孙辈,还是盼了好几年的,郗氏就算是再不喜欢女子,也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欢乐的一直看着,好像还不知足,又从乳媪那里小心的抱过。
林却意也跑过去看。
“大郎说是你主动提到要接我归家,你确实有孝心,我也老了,现在又做了祖母,不想再管家中事务。”抱着孙女的郗氏开口感叹,“在回建邺的路上,我还遇到袁二夫人就是二郎新妇的母亲,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现在有了孙女,我也不去修行了,在家中含饴弄孙。”
妇人亲口跟别人说不会再去修行,为的就是防止日后林业绥再送她离家。
谢宝因浅浅笑着:“母亲一年前就不应该去修行,在家中也是一样的,去宝华寺那么远的地方,反而让我和家主担心,庆幸已经归家。”
看见女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波澜不惊的相貌,郗氏收起笑:“家中事情多,你就先去治理,圆韫我帮你照顾。”
谢宝因看了眼乳媪,要她好好照顾林圆韫。
乳母也看懂女君的眼神,赶紧低头,表示会尽心尽职。
“那我不再烦劳母亲。”
离开妇人所住的屋舍,一直屏息谨慎的谢宝因吐出一口气,垂眸看着被水滴砸过的掌心,嫣然一笑,然后朝西边屋舍走。
日昳时分刚到半刻,林业绥就登车归家。
裴敬搏有些奇怪的看着男子离开,自从开始处理积压的案宗,林廷尉就很少会在天黑之前归家。
而童官知道今天是夫人回府的日子,他们家主一定会提前归家的,所以早就已经把车驾停在大理寺官署外。
见到家主阔步走来,他赶紧放好车凳。
林业绥踩上凳阶,几步上车,弯腰入了车舆。
回到长乐巷的时候,童官看了男子,马上问家中的奴仆:“夫人归家了吗。”
奴仆看见家主归来,赶紧行礼:“夫人在日正时分就回来了,女君、郎君和娘子都出来相迎,随后女君和两位娘子就跟着去了夫人所住的屋舍。”
林业绥乜去一眼,静默着迈步。
童官赶紧跟上:“家主!”
“去夫人那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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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因独自走回所住的屋舍外, 她脚下走得极其缓慢,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明眸也黯淡。
听见庭院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 微微抬头朝翠竹遮挡的屋舍里面望去,嘴角泛起笑意,自嘲的叹出口气,径直入内。
只是走了这么久的路,还没有彻底病愈的她只觉得脑袋一时有些昏痛发涨。
谢宝因站在原地, 缓了缓,随后抬脚继续走。
玉藻从疱屋出来, 看到女君回来,往屋舍门口看了好几眼:“娘子和乳媪怎么没有跟着女君一起回来。”
谢宝因站在居室门口,垂下虚扶额头的手:“还在夫人的屋舍里。”
玉藻察觉到女君身体不舒服,赶紧走过去:“夫人有没有为难女君。”
谢宝因目光滞泄半刻, 然后不着痕迹的瞥向别处,言笑道:“夫人是吃斋念佛的人。”
玉藻叹出一口气,虽然是吃斋念佛的人, 但是就怕心里面还记恨着前年李秀姑、妇的事情, 她东张西望的往四周看着,看见庭院里面没有侍女在, 小声问道:“夫人那时候既然是自愿去宝华寺修行的,也不想看见女君, 为什么还要再请回来。”
“袁二娘子就快要嫁进博陵林氏, 按照礼数, 堂上要有父母在, 舅氏虽然已逝, 但是姑氏还在,如果姑氏连亲迎礼不愿意回来,袁二娘一生都不能释怀,我既然是家中女君,林氏宗妇,也是她未来的长嫂,更加不能让她刚成新妇就觉得姑氏不喜欢自己。”谢宝因低声说道,“而且更加要顾及礼数,不能让其他世家夫人说我治理家中事务,操办叔弟的亲迎礼,却连最简单的礼数都不明白,见笑于大方之家。”
亲迎当日,新婿登车去女家迎回新妇,舅姑要在家门前相迎,亲迎礼过后,新妇还要夙兴舅姑,就算舅姑已逝,也要三月后亲祭家庙,不然这门婚事就是不作数的。
请期那日,袁家二夫人就已经在暗地里询问过礼部宾者关于郗氏去宝华寺修行的事情,想知道能不能赶在三月十八前归家。
袁家怎么会舍得自己女郎受委屈。
谢宝因走进居室,脱下重云履,裙摆重新垂地,然后穿上木屐走去室中央的几案旁,疲倦的单膝跪下,再用双手扶着案面,慢慢把双腿折叠起来:“这一年半载来,你性情不是已经变好,怎么现在又犯起从前的弊病。”
跟着进到室内的玉藻知道自己说错,两只手紧紧交握在腹前,脑袋整颗垂下,言明自己的心迹:“我看女君病还痊愈就出去,前面回来看着身体也不舒服,日后又要战战兢兢,担忧女君会成心疾。”
谢宝因看见案上的博山炉里没有青烟飘出,伸手拎起炉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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