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衣缘处伸出。
她手捧其掌, 慎重检查伤处, 入眼便见掌心最厚实的地方被擦破皮肉,肉里还嵌着沙砾和尘垢, 从中流出来的血液与其参杂过后,已经足以骇人。
再把宽袖往上推, 手肘也有擦伤, 所幸有衣服所阻, 没有破皮流血, 并不危急。
随即, 妇人朝这些伏地的奴僕愤愤责駡:“为何无人来为郎君清理伤处?还不速去病坊!”
常侍在林卫隺身边的僕从禀令直起上身,可额首才刚离开交叠的手背,又立即被谴责。
杨氏放声而斥:“是谁准你去的!”
僕从战战兢兢的重新伏地,不敢再动。
杨氏又不满冷笑:“先去把你们五郎找来,我今日只论公理,他凭仗家主女君,便可如此欺负从弟?”
这里是林卫隺的住所。
王氏也明白这位兄妇话里的意思,她任由亲子喊痛的目的是要先让林卫隺谢罪,再行寻医,毕竟一旦医师来诊治上药,便不能看见手臂的伤处。
为了不让伤口延误治疗,她蔼然言道:“去唤五郎来。”
僕从畏恐的把身体伏得更低:“五郎不在屋舍。”
杨氏嗤鄙出声:“恐怕是知道自己无礼理屈,畏惧被议罪处罚,所以才躲藏起来了。”
这位二夫人性躁急凶悍,家中奴僕最惧,纷纷不敢言。
为了家室和睦,王氏也缄口以慎。
不能抒发心中郁闷的杨氏,言语激愤的继续痛駡奴婢:“为何都不言语?我是家中二夫人,难道还不能命令于你们?有了渭城谢氏的女君,便不听命了?区区奴隶,竟也学会餐腥啄腐。”
被喧嚣到头痛的王氏拧着眉劝道:“兄妇,博陵林氏先祖皆是有文德之人,且建邺士族的室第相望,你如今喧哗,若是越过萧蔷,建邺其余世家夫人将如何看待林氏,不仅累及林氏,以后便连六郎的婚姻都要受其影响,有何事不能安静详说,这与谢夫人又有何关系?”
杨氏眼光锋利的看向妇人,燎原的怒气又再被激扬:“羊肉不慕蚁,蚁慕羊肉[1],庶子之妻与姪子[2]果然是同舟共济,这么快就同气连枝,可怜从安身为我林氏家主,却被迫把姪子聘为妻。”
王氏目光沉滞,瞬时就变得窘迫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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