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还是用孩子来胁迫她寸步难行。
然而濒临绝境,她亦能摒弃所有,只身逃离。
遵林业绥命令随侍女子的童官又再遵女主之命入室内,听到女子所询问的事情,末节也毫无隐瞒的说出:“女君生产当日,奴僕悉数未归,家主命我前去追查,最后查到是郗女郎命随侍聘人为之,欲谋杀女君,随即家主就令夫人代书尺牍告知高平郗氏,若想要保全氏族、子弟仕宦,便需以郗女郎性命来表其诚心。夫人也因此事触怒家主,所以下令迁居家庙。”
谢宝因神思顷刻恍然,惊愕失色。
日渐黄昏时,林业绥归来。
郗氏也已迁居家庙。
于室内哺乳林真悫的谢宝因听见奴僕往来中庭与主居室的声音,内心再也不能清静,究其根源就在那名僕从后面趁她惊愕之际,不管不顾的言语。
“家主前往西南处置政务时,身体损伤不止,昔年未愈的旧疾也重新发作,但仍不知休息,日夜运筹才于季夏赶回建邺,后在途中又因驰马颠簸以致伤情加重,被迫在陵水驿看医,随即女君产子艰难的消息传来,再次吐血,归家见女君无恙才安心,然始终咳血,调养三月的身体,在前几日更是忽然反复。”
前几日初二。
谢宝因的思虑渐重。
沐浴完毕,林业绥从浴室走出,沉默着将头发擦干后,又去北壁更衣,随后在坐榻分膝踞坐,静思起今日的事来。
直到木屐声在室内响起,他抬头拧眉,警备的看去。
很快眉宇又放松下来。
谢宝因穿着素纱衣裾,青丝未高束,而是在身后挽着垂髻,又佩以两股玉钗,静立或翩翩,皆为美好婉然貌。
而林业绥的气息也在不动声色的变沉。
他不知道如果女子真的选择要离开,内心的欲念究竟会致使自己做到何种地步,既想她快乐无忧,又想将她独自占有,囚为禁臠。
谢宝因端着汤药前来,一眼就望见散发坐于窗牗坐榻上的男子,黑发玄衣,比起白日也越发病弱。
她屈膝把漆碗放下:“咳血并非小疾,平日要注意保养。”
林业绥看了女子半刻,似有些意外,而后他端起汤药,唇角勾起抹浅笑来,语气平和:“如今已经无恙,只是几滴血点。”
谢宝因默默不言。
林业绥后又温润而泽的答她:“我会注意的。”
谢宝因颔首,无言以对的她微微弯身,撑着坐席站起。
察觉到女子要离开的意图,尚在喝药的林业绥因为心急而把汤药灌入喉中,导致息道被呛,猛烈咳嗽起来。
在咳的间隙,他努力平稳气息,隐忍着不适,喊出一声:“幼福。”
谢宝因看他,见到男子手上因咳嗽过于用力而起的青筋后,又重新走到坐榻旁边,然后跪坐下去,拿自己的佩巾为他擦拭嘴角:“刚进食汤药,不能动气,我已经知道夫人为何要迁居。”
咳完的林业绥眼尾泛着红,漆黑的眸子里也是湿润的:“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谢宝因眼眸半垂,始终缄默。
即使知道要置她于死地的另有他人。
然帛书非假。
林业绥放下漆碗:“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若有事不说清楚,时日一久便会成心结,如今这个心结已经在你心中了,难道幼福便不想解开么。”
至亲至疏夫妻,他们已要至疏。
女子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低声笑着:“阿兕说得对,你不要我们。”
谢宝因忽脊背发麻,下颚高抬,眼眶里的泪珠摇摇欲坠,她苦笑诘问:“那你呢?你又准备何时将我退遣回谢氏?”
林业绥伸手抓住她,眼底泛起波澜:“幼福。”
他已经开始贪恋人世,贪恋活着,握着那截酥手的长指也不由收紧,自剖心迹道:“放妻书是在我被七大王纵马踢伤醒来后写的,我这一生汲汲营营,从未敢奢望过什么。”
谢宝因哽噎:“你还是要以命博?”
那年踏春宴后,为这事,他们不止争辩过一次。
林业绥付之一笑,忽然便不敢再与其对视,他垂下视线,指尖轻抚女子皓腕:“写完后便后悔了,但又想着世事无常,有这样的一封帛书在,以后不论发生何事,你总能自在些,不必受制于人,便连日后太子被废,我若保不住自身,你也可不被牵连进来。”
他这些年所受的伤早不可逆。
谢宝因偏过头,不再看男子,也倔强的不肯再说一句话,但情绪还是不能被消解,她闷声道:“帛书在哪,我明日就回谢氏。”
林业绥见她心有怫郁,又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个人,眼中晦暗,玩笑道:“从天台观回来便烧了,我怕你现在就要抛下我,去找你原有的郎君。”
谢宝因攒眉,想起初二所言那些,而今日崔安又出现在那里,她开口辩解:“我与崔二郎并无私交。”
林业绥笑然:“我知道,你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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