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王夫人。”
“袁夫人。”
随即她低头与孩子言道:“堂上三位夫人就是二郎的从母与祖母。”
林肃文仪表伟丽,将手从妇人手中抽出,遵礼在身前合拢双手,往前一推,再微微躬身。
“大伯母。”
“二伯母。”
“王祖母。”
谢宝因温和一笑,是对其亲母与林肃文言行的满意。
然后出声命侍女在堂上设席。
昔年看着林卫隺长大的王氏恍然感伤起来:“虽然五郎不应天命,但终于不会再绝嗣。”
林肃文在仓皇之下,开口宽慰:“孟子有言‘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阿”
他抬头看了看亲母,改了对亲父的称谓:“伯父曾与我说阿翁虽然生在豪门巨室,但能为民而死,足见品性之清正,肃文能为阿翁继嗣是大幸。王祖母勿要忧伤,待肃文日后长大,绝不负阿翁遗志,替阿翁尽孝。”
王氏闻之,心中喜叹皆有,最后悠悠谈起林卫隺的少时。
谢宝因见已入席的妇人惊奇又欣慰,再见林肃文目中澄澈,放心愈益。
并非是有所预谋。
谈说用食以后,林肃文被家僕带去馆舍休息。
他身为子弟,要在新岁朔日前去祭家庙。
王氏也起身归家。
因为家中的人妾已在上月产下郎君,如今承欢在她膝下。
袁慈航离开后。
未几就有侍婢哽咽着伏拜。
“女君”。
“女郎再次呕血,还不愿饮用汤药。”
才一月余,已数不清是第几次。
谢宝因知道她始终都未曾从兄长的死亡中走出来,叹息一声后,起身从案后走出,亲自去看望。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却意穿着中衣坐在发凉的杉木地板上,眼睫闪着泪,身体已经异常羸瘦,而四周朴素,几案之上亦只有粗粮白水,在为兄服丧的她只愿食用这些。
即使是汤药也拒绝入口。
见到如此状况,谢宝因的语气开始严厉:“不食汤药是想要随你五兄同去?”
林却意反应呆滞的看向女子,眼睛红肿,声音也嘶哑:“长嫂还记得昔年我归家时吗。”
谢宝因轻轻颔首。
林却意突然弯起嘴角:“倘若我不归就好了。”
她心间怀着难以消逝的内疚与自责,喉咙里似乎都带着血,缓慢道:“如此五兄就不会死。”
谢宝因命随侍将人扶持而起,然后在原地设席:“其实卫隺最宠爱你,虽时时与你争执,但在去云阳郡以前,还忧心你身体,此时他已经往西王母那里而去,你非但不能使他安心,竟还在为写虚无之事而抱罪怀瑕,你觉得如此就可以改变往昔吗。”
她逐字告知:“你改变不了任何。”
林却意终于不再逼迫自己去笑,而是哀痛大哭。
然国都众人都已在庆贺,舞乐之声震响骇四方。
而林却意自从知道五兄是如何丧命以后,已经不能再听响遏行云的声音。
她此时闻之,当下就惊恐的躲在长嫂怀中。
人也战战栗栗。
夜半大雪。
林业绥乘车归家。
他将哭闹要找阿娘的林圆韫姊弟哄睡以后,濯洗着手上糖渍。
谢宝因从外归来,见男子安安静静的箕踞在席上,身侧是火盆,身上仅披着件黑底金绣云纹的大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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