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早去玄都观。”
谢宝因颔首,未曾再追问,对右侧令道:“命倌人选十名侍从来此。”
玉藻低头禀命,欲从席上起身去命令奴僕之际。
林妙意迅速出声:“长嫂不必。”
还是高声。
玉藻露出不悦之情。
谢宝因静默少顷,然后浅浅笑道:“侍从可以不带,但豪奴能护你安全,必然要扈从左右。”
林妙意知道不能再拒绝,拜手言谢。
玉藻见这位三女郎言语举止间都是不敬,在她从堂上离开以后,皱眉看向女子:“女君。”
谢宝因缓缓摇头。
刚要深思其中的异常。
媵婢的脚步声已然来到堂上:“女君,渭城谢氏在讣告士族。”
谢宝因思绪终止,抬头看去:“阿翁是何时长逝的?”
范氏已然长逝,家中谢晋渠及妻郑夫人与两位阿弟身体皆康健,惟有谢贤之丧。
媵婢肃穆而答:“鸡鸣时分。”
谢宝因缓缓垂下长睫,其中情绪被悉数遮蔽。
她想,阿翁大约是不愿看见小妹成昏的吉日成为自己的忌日,所以才坚持到翌日昼漏之时。
忽然,国都之中的道观、寺庙钟声齐响。
为天子之丧。
被她遣去随时注意国都动向的部曲也迅疾归来。
“女君。”
“兰台宫向天下告丧。”
“陛下于鸡鸣时分崩逝在长生殿。”
【作者有话说】
谢宝因:我儿子怎么越来越像他耶耶,都开始学会装可怜了。
林业绥:我不是我没有(可怜)
[1]先秦《诗经·大雅烝民》。
[2]先秦《诗经小雅·斯干》。
帛书开头“子仁,觉白。”及结尾“东望长极,裁书叙心”两句是仿的曹丕《与吴质书》。
君子之道【修】
天子之丧, 要讣告天下。
从国都告丧至汝阳郡的时候,天子已崩两日。
彼时,天光沉阴。
雾气中尚带着凉意。
在汝阳郡城郭外的马嵬驿的庐舍之中。
林业绥临窗而立, 墨发散开, 身骨如山中的松柏青竹般挺直,错金玄色大裘搭于宽肩上,眉眼虽然看着柔和,但那双漆眸中皆是疏离与淡漠。
此时,他也只是眼底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馆驿内的数人以肃穆之相来对待告丧, 然后将非衣高悬。
随即,驿丞转身进入身后庐舍。
而后恭敬之声响起。
“令公。”
帝王崩逝是国之大丧, 天下诸侯都要前往国都举哀,各郡太守、官吏及庶民则皆需面朝国都哀哭。
然如今男子在,尚书令才是最高长官。
林业绥收回视线,他昨夜夜半寝寐才以致寒气侵体, 当下低声咳嗽:“不必顾及我,还是由驿丞率领他们为天子奔丧,我在室内亦是一样。”
驿丞闻见咳嗽, 暗自长叹, 男子的嗓音也有几分嘶哑,大约是太过伤心, 但追忆男子昔年弱冠都不曾入仕,还为五公主服丧三载, 而后才被天子亲自提拔为内史, 再拜尚书左仆射, 权势日渐与渭城谢氏、郁夷王氏比肩。
即使被贬斥来此治理叛乱, 可心中必然对天子有所感恩, 所以哀痛。
驿丞行礼:“望令公珍重身体。”
林业绥闻言拧眉,虽然不知为何,但为减少麻烦,依然习惯的淡淡嗯了一声,随后缓步去几案以西席地跽坐,看着本郡官吏在两月以来走访四处而书的简牍,不禁冷笑。
一月,他初来汝阳郡,当下就乘车前往东宫私自霸占田舍所修建的所谓宗庙,果真有豪奴在架木搭梁,然遣人去询问,始终缄口不言。
用以刑罚后,才有人伏罪,但开口即与太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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