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放在那边的松脂香,略略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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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切尔一上车的时候,汉尼拔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松脂味道。
“今天修复小提琴吗?”
“不是,松脂香被打翻了,弄得到处都是。我洗了好久还是有味道吗?看来回家得先洗澡了。”蕾切尔耸肩,“说起小提琴。我也想去学一种乐器。上次看你弹钢琴了。”
“你想学乐器吗?”汉尼拔非常乐意蕾切尔转移注意力,从失去孩子和失去艾比盖尔的阴影中走出来。
“是的,我最近对小提琴比较感兴趣。”蕾切尔偏过头问,“你觉得我在乐器方面有天赋吗?”
“这要你学过才知道。我刚好认识一个乐团的小提琴手。”汉尼拔说道,他想起了如何制作小提琴线,勾了勾唇角,“不过首先,我得替你弄一把小提琴。”
“是的。这是最关键的是吗?”蕾切尔闻着手指的松香淡淡地说,“真想快点回家洗澡。”
回到家,汉尼拔着手准备晚饭,蕾切尔去了盥洗室洗澡。
她回想起威尔向她说的那位心理医生,优雅知性的贝迪丽娅杜穆里埃医生。
她见过她一次而已。
怎么说呢?
这位穆里埃医生的给她的印象,给她一种虚伪和压抑自我的感觉。
‘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米娅。纵使别人嘲笑你的直觉,攻击你的性别,也不要理会他。’
鲁迪的话回荡在蕾切尔的脑海里。
她抿着唇,花洒的水顺着她的头发如同下雨时的雨帘一般在她的眼前滑落,她咬着唇提醒着自己,即便是她的计划成功了,她也不是原来的米娅克莱斯特了。
蕾切尔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汉尼拔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要出门吗?”蕾切尔瞥见厨房里摆放着牛肉,闻到了干草燃烧后的气味。
“是的,我原本请贝迪丽娅杜穆里埃医生来家里吃饭,她拒绝了我的邀请。”汉尼拔有些惋惜。
“所以你打算以这样的方式宴请穆里埃医生?”蕾切尔对汉尼拔送餐上门的行为不予置评。
“是的。”
汉尼拔见蕾切尔神色如常,知道她没有误会什么,他给她倒了一杯特调的果汁。
蕾切尔接过果汁,她自从流产之后变得越来越没有胃口,医生诊断为轻微神经性厌食,大概还是和创伤有关。
她小口小口地抿着果汁,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爆炸让她的记忆恢复,同时作为米娅克莱斯特最后的记忆为是爆炸时闻到烤糊的肉味,让她一看到肉制品就忍不住地想吐。
看到蕾切尔食不下咽的模样,汉尼拔抿唇,在心里翻了翻食谱。
也许是蕾切尔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太过敷衍,她偏过头问:“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做的法式布蕾。我们来美国有多少年了,汉尼拔。”
“十一年了。怎么了?”
“我们从来没去看过千代。她也没有答应过一次我的圣诞邀请。”
汉尼拔闻言知道蕾切尔这是想家了。
“你希望出去走走吗?”
“可以吗?”蕾切尔反问。
“等事情结束吧。”汉尼拔笑着说。
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蕾切尔没有说话,她大概猜到和威尔有关。
汉尼拔执着于威尔,对蕾切尔来说,算的上一件好事,意味着他更多的经历将放在威尔这里,给了她更多自由的空间。
但对原本就极不稳定的威尔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威尔要取得汉尼拔的信任这件事并不容易。
再来就是威尔今天提到的贝迪丽娅杜穆里埃。
蕾切尔倒是不介意汉尼拔出轨,就是他看心理医生这件事确实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还有穆里埃的那句‘我相信你’也十分让人在意。
穆里埃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她在威尔恢复声誉之后,再也没有登门过。
那么她的立场是什么。
她是否真的知道汉尼拔的真面目。
蕾切尔将目光移向了那盘汉尼拔为穆里埃医生准备的晚饭。
她垂下眼眸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想起了自己今天提起的小提琴的事。
她顿时胃口全无。
“怎么了?”汉尼拔看见蕾切尔放下了刀叉神色有些发白。
蕾切尔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了。
汉尼拔想。
“我想去休息。”蕾切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真正想做的是祷告。
向上帝祷告,愿上帝原谅她撒下的谎言,愿上帝原谅她漠视的人命,愿上帝宽恕她。
蕾切尔依旧愿意向上帝虔诚的祷告,却不在期盼着上帝能够将她从蕾切尔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这是她的宿命。
她会亲手结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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