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很深的刀伤。皮肉外翻,看上去十分可怖,却恰到好处地没有伤到骨骼和肌腱,只能算轻伤。
伤口处理得很快,阿尔文活动了一下手指,确定不会影响动作后,道了个晚安打算上楼。
蝙蝠侠突然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被禁止加入夜巡。”
“先生?”
阿尔弗雷德为这过分严厉的语气感到惊讶。
阿尔文倒是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还有些不满:“我今天没有睡着。”
“这就是为什么你手上会有伤。”蝙蝠侠的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脱下你的制服。在你明白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之前,不准再穿上它。”
“我知道。因为我伤害了我自己,这有点本末倒置,还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阿尔文能感觉到蝙蝠侠很生气,尽量给出了一个足够准确的答案,“但今天这只是一次抢劫,我有足够的把握。”
“是的。你总是觉得自己能够掌握所有意外情况,不会有任何问题!”
愤怒的尾音回荡在蝙蝠洞里,阿尔文知道再辩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让蝙蝠侠的情绪变得更加糟糕,而这绝不是好事。于是,他听话地脱下制服,回了韦恩庄园。
“刚刚有点无礼了,先生。”
阿尔弗雷德用他古怪的腔调提醒道。
蝙蝠侠依旧沉着脸:“他自大、任性、固执,他只是把这一切、把打击犯罪当成检验自己的工具,眼睛里总是没有其他人。”
“阿尔文少爷一直做得很好。而且,你好像忘记考虑他的心情。”阿尔弗雷德说。
蝙蝠侠沉默了两秒。
“他很聪明。”
他会理解的。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
蝙蝠侠推开阿尔弗雷德搀扶的手,来到电脑前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过程会一直持续大半个小时,阿尔弗雷德收起托盘,回到韦恩庄园,走进厨房,为他的孩子准备一杯咖啡。
没想到,在厨房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得正好,给我准备点华夫饼。”
阿尔文关上冰箱的门,朝管家露出个笑。
阿尔弗雷德早就已经习惯了男孩奇怪的说话习惯,只是不轻不重地做了个提醒:“你会得到它的,阿尔文少爷。但别让布鲁斯老爷知道,不然你禁足的理由会再加上一条了。”
“哈,布鲁斯只是心情差,又不是不讲理。”阿尔文被逗笑了,反过来安慰担心自己的管家先生,“他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了,等到罗宾的忌日过去之后——就像去年那样。”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顿。
到现在为止,这个家里仍然只有阿尔文会这么轻易地提起杰森。
“我想是的。但为什么你会一直称呼杰森少爷为‘罗宾’?”
“因为他拒绝做自我介绍。”
阿尔文嫌弃地摆了摆手,有点幼稚地对此事表达着不满。
阿尔弗雷德挑了下眉:“那听上去确实太无礼了。”
阿尔文大笑起来,故意无视了管家话里的讽刺,还曲解了他的意思:“对,没错。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他贴个‘无礼’的便签条!”
而这么说的结果是,阿尔文失去了或许本来能够得到的华夫饼,只得到了一杯热牛奶。
没有放糖的那种。
直到回卧室,嘴里的奶腥味也没消下去。
刷完牙,阿尔文又漱了好几次口才躺上床。
但他没有闭眼,反而从枕头下面拿出小手电筒和一本书看起来。
这是阿尔文没有睡觉的第三天。
在拉德穆勒的案子结束后,阿尔文总是一次次重复想起在那个世界发生的事。
仅仅是这样,其实阿尔文还能控制,只要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手头的事情上就好,可问题是,没多久后,他开始偶尔地做一些噩梦。
他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很多奇怪的鸟叫声重叠在一起。随着这种噩梦越来越频繁,有什么很不舒服的情绪被带到了现实。
很细微。像是错觉。
阿尔文分辨不清那是什么,直觉也没有觉得不对。
一开始他没放在心上。
直到最近,噩梦变得越来越频繁,阿尔文才开始尝试通过不睡觉,来缓解这个症状。
这么做是对的。
阿尔文能够明显感觉自己正在好转。至少,昨天在滴水兽旁边没忍住睡着的那十多分钟,他睡得很好。
再过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阿尔文十分确信地想道。
至于禁足。
这不是太难熬的事。
听阿尔弗雷德说,前两任罗宾都没有避免这件事。
仿佛成了某种奇怪的惯例。
第一次发生的时候,阿尔文还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特地打了个电话给夜翼求证,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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