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头,也许在琢磨着他的话,又或者是琢磨他这个人。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心跳加速。
“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她舔了舔嘴唇,“就是觉得不够某件事圆满,所以想要去弥补?”
他一下子被激怒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你指什么?”
“就好比说,你曾经消亡的那段感情,当你回头看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要是当时没有怎样怎样就好了’,如果你有条件去追回那些你曾失去的,你会那么做吗?”
“你真这么想?”他没有回答,眉头蹙地更深刻。
“我现在是在问你。”她瞪他。
“我不会。”答完这一句,他就紧紧抿着嘴,像刚被冒犯了似的,心情欠佳。
“哦……”她一脸无奈,“我有点怀疑,那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他用手指揉着眉心,很想掐她的脖子:“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被那个混蛋表白了。”她忽然看着他说。
“?!”
“就是你在我家客厅见过的那个混蛋。他说要我认真再考虑考虑,给他一次机会。”
“你……”他错愕,“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答应他。”
他松了口气。
“但也没拒绝他。”
他又蹙起眉。
“很卑鄙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不耐地说:“拒绝他!”
她抿着嘴:“项峰,你真的越来越像我老爸了!”
“首先,你这种所谓的‘报复’毫无实质意义。其次,你并不是一个会报复别人的人。”
“那我是哪种人?”她白了他一眼。
他没理会她的挑衅,仍然用食指抚着杯沿,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总之,停止任何愚蠢的念头吧。你要是再敢继续玩暧昧,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这天傍晚,上海竟下起了暴风雪,从客厅硕大的落地窗望出去,灰色的城市上空飘散着点点细小的白色,仿佛是小时候看过的那种劣质水晶球里的景象。
“晚饭吃什么?”梁见飞捧着盛满了热水的玻璃杯,尽管屋里到处开着暖气根本不觉得冷,但她仍一副渴望借由水蒸气获得温暖的样子。
“在家吃吧。”项峰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吃什么?我只会煮泡面。”她理直气壮。
“我这里可没有那种东西。”
半小时之后,两碗热腾腾的水饺被摆放在桌上,那是梁见飞在项峰的指导下完成的“作品”。尽管喝第一口汤的时候项峰就对满口的盐巴混合着味精的味道很不满意,但他还是勉强吞了下去。
“你好像对于这一类……‘皮包肉’的食物很感兴趣。像是什么馄饨啊……水饺啊……”梁见飞含糊不清地说。
“拜托你嚼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会让人觉得你嘴里的东西马上要被喷出来。”
“哦……”她果然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淅淅嗦嗦喝汤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这声音很有趣,就像是老鼠穿梭于各种食物之间,忙碌地扭动着。
“噗——”梁见飞忽然笑出来,汤汁从嘴里喷到桌上、碗里、以及项峰脸上。
他拼命忍住怒意,咬牙切齿地瞪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看到他一脸狼狈的样子,笑得更大声。
“我哪里惹到你了?”
“没有,没有……”她仍然笑,不过在看到他的脸色之后,不敢笑出声来,“我只是忽然想到你为什么会叫我煮速冻水饺了。”
“?”
“冰箱里有面条、有小笼包、还有盒装的猪排饭,”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但只有水饺是‘独臂大侠’可以吃的——因为其它几样都要用筷子!”
项峰蹙着眉头,心想:竟被她发现了……
他起身走进浴室,打开龙头,左手拿着毛巾放进热水里冲洗,然后单手捏了几下,就湿漉漉地开始擦脸,水顺着毛巾滴在t恤上也浑然不觉。
忽然,有人从他手里接过毛巾,重复着他刚才的步骤,只不过是用两只手。那人把拧干的毛巾摊在手掌上,轻轻擦拭他的额头、脸颊和嘴唇。
他一时之间感到茫然,只是怔怔地站着,任凭那个人擦去所有的污渍,却有点不知所措。
梁见飞再次打开龙头,低头清洗着毛巾,没有看他。水蒸气氲在镜子表面,镜子里,他们的表情开始变得模糊。
【我们自以为是宇宙中最简陋渺小的生命,既然太初有道,就跟随命运的脚步走下去,无所坚持,也无所选择。我们低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只是空洞地说:我管好自己就够了。但我们真的做到了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还有斗争、背叛、伤害与悔恨?
过马路的时候,没有任何车辆经过,我们为了赶一点时间便擅自闯红灯。没错我们可以安慰自己,生命并没有受到威胁,我们是安全的。但你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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