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定了,我后日亲自去接你。”盛远山道。
颜心回神:“去哪?”
“你不是答应了‘好’?”盛远山笑,“我们去射击场,练习枪法,下次督军携眷打猎,我带上你。”
颜心:“行。”
她先走了,盛远山派副官开车送她。
回到松香院,众人瞧见糯米又回来了,开心不已。
颜心却有点蔫。
她回房去,脑海中复盘前世和盛柔贞相遇的种种。
盛柔贞和她丈夫感情不错的,只是产后有点虚,想找个大夫调养。
有人引荐了颜心,颜心就认识了她。
一开始,颜心不太习惯和病人走得太近,是盛柔贞很热情邀约。
颜心又是个不喜欢占人便宜的性格。
盛柔贞请她吃饭,颜心就会给她送些昂贵的料子;盛柔贞又借口和她做衣裳,邀请她出去逛逛。
一来二去,慢慢就熟悉了。
是盛柔贞一次次的主动。
依照颜心的性格,她宁可窝在药铺的小稍间,钻研新的成药。
盛柔贞的出现,一下子就震慑了颜菀菀。
作为不受宠的儿媳,颜菀菀在盛柔贞面前毫无底气;而盛柔贞处处要和颜菀菀作对,恨之入骨。
盛柔贞偶然会提到她大哥,说起来口吻亲昵,甚至会提他们俩小时候趣事。
颜心和自己兄长不是一起养大的,几乎无感情,所以她也没觉得盛柔贞语气哪里不对。
她只以为,普通人家感情好的兄妹,可能就是这样相处的。
她那两个哥哥,不也护着颜菀菀吗?
直到今天。
盛远山告诉她,盛柔贞从小是作为“童养媳”教养长大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会嫁给景元钊。那么她和景元钊相处时,提到他的种种好,又是什么心态?
如果她只是把景元钊看作亲哥,又知道自己必须嫁给他,她肯定会恶心景元钊,离他远远,绝口不提他啊!
颜心通过盛远山的描述,从另一个方向去看待盛柔贞,倏然毛骨悚然。
不是她多心,而是很多事不合常理。
“假如,颜菀菀不恨我、不讨厌我,柔贞还会接触我吗?”
“景元钊位高权重,哪怕唐白后来做了总参谋长。到底是在景元钊之下,柔贞她甘心吗?”
“柔贞一直很要强的,什么都要最好,对自己的一儿一女教育严格,处处都有拔尖,她能忍受自己的地位被取代,退而求其次吗?”
颜心用被子蒙住头。
她越想,脑壳越疼,快要爆炸了。
这个时候,后窗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动。
她一惊,掀开被子看过去,有高大人影跳窗而入。
颜心:“……”
景元钊喜欢颜心的狂
颜心非常不理解景元钊这个人。
按说,他出身高贵,祖上三代都是权阀人物。他又是深受偏爱的督军府长子,哪怕纨绔些,也该有点世家公子的矜贵。
他完全没有。
他比泥腿子更粗糙。
——上次他送颜心的生日礼,盒子都不会准备一个,就可见一斑。
“……这边从弄堂口到我的角门,都打通了,你不能好好进来吗,为何翻窗?”颜心坐了起来。
景元钊:“麻烦。”
敲门、等别人开门,还需要通知颜心一声再让他进来,他能急死。
不如直接翻墙。
他就不信,他亲自挑选的副官,敢阻拦他。
省下十分钟,他就能提早十分钟见到颜心了。
“土匪。”颜心嘟囔。
说罢,她的视线落在他上衣口袋。
军装的口袋很深,故而鼓鼓囊囊的,似装了个什么大物件。
景元钊笑,上前几步走到了她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绒绒的小玩意儿:“珠珠儿,送给你。”
他递过来,颜心被迫伸手去接,就触及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
一只黑黢黢的小狗,睁着一双有点灰蒙蒙的眼睛,看向颜心。
颜心:“……大哥,狗你也装口袋?”
钻石项链也装口袋。
口袋容纳万物。
“要翻墙进来,手里不好拎东西。”景元钊道。
颜心:“……”
“喜欢吗?”
卧房内光线暗淡,只开了床头一盏深绿色小台灯。
台灯的光很稀薄,只能照亮方寸。一只软乎乎的小黑狗,毛发乱糟糟、眼睛也不够乌亮。
颜心如实说:“这狗有点丑。”
“狗还评个美丑?”景元钊笑。
颜心又端详:“这是什么狗?”
“土狗,乡野捡来的。”景元钊说。
颜心顿时就心软。
丑就丑点吧,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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