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想,做婆婆和做姆妈,是不一样的。若你这样娇惯柔贞,将来说不定你们成仇。”督军说。
夫人就叹气:“我也早有这等顾虑,何尝不忧心?”
又说,“木已成舟,柔贞嫁不成阿钊,我也松了口气。再舍不得她,女儿也是要嫁出去的,我替她寻觅一个好人家。”
又感叹,“真想柔贞。”
夫人对盛柔贞,一番真心,近乎赤诚。
督军倒是没什么感觉。
一来,他军务繁忙,盛柔贞并不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他和她一年见不了几次。
二则,西府有督军的两个亲生女儿,盛柔贞并不是唯一,在督军心中也就没那么尊贵了。
督军喜欢孩子有出息,故而他对颜心这个义女,反而比对盛柔贞更有好感。
颜心在药铺忙碌时,打了两个喷嚏。
“我是不是染了风寒?”
景元钊这段日子都在城里,每晚都要见到颜心。
颜心固执不肯给他,他也会找各种方法折腾。
她每天至少洗两次澡,现在又是初冬时节,颜心怀疑自己冻着了。
“东家,逢春哥呢?”颜心正在想着,俏丽女声打断了她思绪。
酱坊王家的闺女又来了。
这女孩儿叫王月儿,今年满了二十岁。
她十四岁的时候订婚了,没过两年,男方病死;男方的母亲和奶奶都泼辣,非要说她克死了未婚夫。
王月儿性格也烈,和她们大吵了一架,吵得远近都闻名了。
从此,给她做媒的人就少了。
大家都有点怕她,又怀疑她真克夫,她的婚事一日日耽误了下来。
她父母急得发疯,她浑然不在意,还说将来招婿,找个穷小子。
自从张逢春给她母亲看过病,两人有了几次接触,这姑娘就常往药铺跑。
颜心都见过她好几回。
“大掌柜去了药市,要大宗进货,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颜心说。
王月儿很失望。
“东家,我家新做的酱,我拿些给你尝尝。”王月儿又说。
颜心:“多谢。你家的酱很好。”
王月儿兴致勃勃回去拿了。
帮她装坛的,是个新来的女工,肌肤偏黑,做事不太麻利,手还缺了半截,好在她说“半年不要工钱”。
王月儿的爹妈,是最普通的市井商贩,有便宜不占就是亏了,故而留下这个女工。
“你是去温良百草厅吗?”女工问王月儿。
“是啊,我给东家送酱。”王月儿说。
“我能陪你去吗?”女工问。
颜菀菀要杀人
大掌柜张逢春去了亳州药市。
那是距离宜城比较近的最大药市,聚集无数药贩。
每年冬月开市。
张逢春要去买接下来一年常备药材,是大宗进货。他带走了药铺一半的伙计和学徒。
现在,药铺是二掌柜坐镇。
颜心这段日子,白天都在药铺,帮衬着库房理货,腾出位置,安置即将进来的新药材。
傍晚时,景元钊会来接她,去他的别馆。
日子很安逸。
颜心在库房忙碌,隐约听到了王月儿的声音。
王家姑娘嗓门洪亮有力。
片刻后,库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继而又关上。
颜心先是猜测王月儿进来,又觉得不对:王姑娘一刻也不会安静的,她进门肯定会先嚷嚷。
她猛然回头。
一道细微的光,正在刺向她。
颜心一惊,下意识想要躲避,可来不及,匕首递到了她跟前。
她让开身子,往旁边挤过去,那匕首擦着她胳膊划过,剧烈刺痛清醒着颜心的脑子。
她看到了一个粗布衣衫的人。
先时,她差点没认出来,库房里光线不是很足;待看清,她惊出一身冷汗。
颜菀菀拿着一把短匕首,削铁如泥。
划伤了她胳膊后,颜菀菀脸上沉着而冷静,继续刺向她。
半句话不说。
库房不大,颜心无处可逃,知道自己躲避会失去先机。她的手摸到了货架上的药粉,迎着颜菀菀冲了过去。
因颜心不躲反冲,颜菀菀的匕首很利落扎进了她的肩膀,深深陷入肉里拔不出来。
颜心忍着剧痛,一手按住她拔不出匕首的手,一手将药粉狠狠洒入她的眼睛。
颜菀菀吃痛,想要逃,颜心反而控住了她。
她不顾自己的疼痛,将颜菀菀的双手反剪;用了吃奶力气,把颜菀菀按在地上。
直到局面暂时稳定,颜心才大喊大叫:“来人,快来人!”
她声音尖锐。
二掌柜和伙计们听到了,都吃了一惊,急急忙忙跑过来。
库房的门被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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