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你的妻,我就死心了。不是,你没资格叫我死心。”盛远山道,“珠珠儿说了,她不会离婚,她没打算跟你。”
景元钊看向颜心。
红梅映衬,她的肌肤越发白净胜雪。
哪怕脂粉不施,她的五官也浓艳至极,眼波总比旁人水盈三分。
景元钊的目光看向盛远山,余光却越过大殿的屋檐,瞧见远处凉亭的水粉色裙摆。
他倏然揽住颜心的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
“舅舅,打算与否有什么要紧?我喜欢她,你就不能觊觎。”景元钊淡淡说。
颜心愕然,手中暖手炉与红梅,都握不住似的。
她推开他,往后几步。
何等可笑的局面。
她看着两个含怒的男人,觉得自己是一只鹿,投放在猎场,供人围猎取乐。
她静看他们。
前世,盛远山很早死了,而她没遇到过景元钊。
她的重生,早已不止一个变数。
“我不喜欢你们。”颜心看向他们,“菩萨在上,若我改了心意,叫我不得好死。”
景元钊看到了金相菩萨那慈悲威严的神情,心中一慌:“珠珠儿!”
盛远山也脸色微变。
话不能乱讲。
“珠珠儿,这是佛堂,要懂忌讳。”盛远山道。
颜心:“我不曾欲拒还迎,也没有欲擒故纵。不懂得避讳的人,是你们。”
她转身出去了。
她的愤怒,也是安静而内敛的。她既没有把暖炉摔地上,也没把红梅扯碎。
只是脚步很快,回了厢房。
景元钊和盛远山走出大殿,在屋檐下站了片刻,舅甥俩都沉默。
是景元钊先开口:“舅舅,你今天过分了。”
他觉得是盛远山惹恼了颜心。
盛远山却道:“过分的人是你。你若不放肆妄为,她不会气成那样。是你在猥亵她。”
景元钊:“我喜欢她。”
“从小到大,你中意的,我都让给你了。”盛远山说。
因为他是舅舅,是长辈。
哪怕他只比景元钊大五岁。
“也该轮到你退一步,让我一回。”盛远山说,“我也喜欢她。”
站在远处的凉亭,用小巧望远镜看这边的盛柔贞,陷入了沉默。
高端的猎手
中午的素斋,做得精致又美味,花样繁多。
督军、夫人和张南姝吃得开心。尤其是张南姝,大快朵颐。
其他几个人,则都有点恹恹的。
盛柔贞走神,不知想什么;颜心低垂着视线,每吃一口都像是在硬塞。
盛远山和景元钊略有所思,也不怎么动筷子。
夫人先发现了。
她问颜心:“珠珠儿,这菜不合胃口?”
颜心回神:“没有,姆妈。可能是来的时候爬山,又礼佛,我累着了,没什么胃口。”
夫人:“你吃这个,这是山楂糕。”
她给颜心夹了一筷子。
颜心接过来。
夫人又看盛柔贞:“柔贞,你怎么也不爱吃?”
盛柔贞笑道:“我吃着呢。我这几年饭量小了。”
她像是没事人。
景元钊和盛远山也纷纷吃了起来,然而都不怎么说话。
督军和夫人一头雾水。
张南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想:“有好吃的还生闷气,一群傻子。”
香菇素鸡太好吃了,比自家做的鲜美太多;烧豆腐的味道也好得不行,有种别样的顺滑柔软。
张南姝很少吃到这样好的素斋,她懒得理会这些人。
督军也觉得好吃。
饭后,几个人陪同督军和夫人去逛了梅园。
傍晚时又礼佛,结束后吃了饭,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夫人叫了颜心,特意问她怎么了。
颜心只说没事。
她回去后,夫人又叫了盛柔贞,问她今日怎么不高兴了。
“……姆妈,姐姐和哥哥的关系,好像很不错。”盛柔贞说。
夫人笑道:“你吃醋了?”
“不是,我就是有点搞不懂,为什么他们那样亲厚。”盛柔贞说。
夫人:“阿钊待谁都这样吧,他不曾亲厚珠珠儿。”
要说亲厚,景元钊和张南姝还天天吵,不打不相识,似乎更亲厚。
盛柔贞亲眼看到景元钊在佛堂吻颜心,还是当着舅舅的面。
她惊呆。
一个已婚妇人,原来是靠着这样的关系,混到了督军府。
盛柔贞城府不够,她很难受,依靠着督军夫人,半晌不再说话了。
“柔贞,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点患得患失?”夫人柔声问她,“因为我又多了个女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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