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住她的脸:“怎么又一个人偷偷哭?不是说了今年凡事要看开?”
颜心笑,放下梳子,胡乱擦了眼泪:“我看得开,只是一时心酸,哭哭就轻松了。”
又问,“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想你!”他抱起了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为何‘一时心酸’?”
颜心:“是姆妈的事。”
她就把今天黛竹告诉她的那句话,说给景元钊听。
景元钊:“姆妈很想要个女儿,才会对盛柔贞投入那么多的感情。这个结果,的确叫人寒心。她看透了,胜过稀里糊涂。
你放心,我姆妈是个很通透的人。只要她想明白原委,她就能放得下。往后,她再也不会被盛柔贞所伤。”
就像夫人对督军。
一旦把两个人的关系看透,以后的日子就轻松了很多。
“我很为她难过。”颜心道。
景元钊笑:“旁人只看到我姆妈贵为督军夫人,权势滔天、美貌智慧,独独你能体会到她的艰难。
珠珠儿,你注定就该是我家媳妇,命中注定的。”
颜心:“哪有命中注定,明明是你强求的。”
“强求就成的话,我想做天王老子。”景元钊道。
颜心:“不想做大总统,却想做天王老子?你几岁?”
“做梦的话,不仅仅要管人,还要管鬼神。”景元钊说。
颜心:“……”
“你命里有我,有这段姻缘,我才能强求成功。”景元钊道。
颜心失笑,败下阵来。
景元钊含住她的唇:“珠珠儿,你不是我强求来的,你是我用心笼络来的。”
颜心同意这话。
“我知道你对我好。”她说。
她搂着他,回应他的吻。
先别走,我需要你
夜深了,早春的空气熏甜,从敞开的后窗飘进来。
颜心依偎在景元钊怀里,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当时害怕吗?”他问她。
颜心:“挺怕的,但不处理后患无穷,只得告诉自己不要怕。”
又说,“我记忆很好,之前苦苦思索我祖父和金柳先生的对话。金柳先生在我祖父那里住了挺长时间,他们说过很多。”
“记起了什么?”
“生辰八字,对一个术士太重要了,它几乎致命。普通人可能并不是很在乎。”颜心说,“我说出了霄云道士的年纪,又说他的八字骨重,等于是告诉他,我知道了他的八字。
我又说自己是金柳先生的关门弟子,他与金柳先生肯定有仇,而且他不敌金柳先生。
金柳先生的皮囊,并没有比实际年轻轻太多,只是体魄健朗。霄云道士的皮囊,肯定用了什么不正当的保养手段。
我逐次攻击,最后用他的骨重做致命一击。他可能很多年没受过这等刺激,心里承压能力变低了,竟当场吐血。”
他一吐血,等于是溃不成军。
如果他能坚持一下,颜心的胜利都不至于那么稳。
“我运气不错。说起来,真要多谢盛柔贞,她这次又帮我扬名了。估计现在城里的贵妇人都想和我攀上私交。”颜心道。
景元钊沉默着。
颜心见他不说话,低声问:“阿钊,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总想要欺负你?”他说,“也许是我对他们太过于仁慈。”
颜心轻轻搂着他:“我没吃亏。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要把心思花在琐事上。”
她又说,“阿爸和姆妈之间,也是分工明确。阿爸带好了军队,大的环境安稳,百姓能过平静无战乱的日子,后方才安定。
行军打仗、守军布防,这些我不会,它是你的专长。人钻研一方面,才能精通。我不愿你分心,因小失大。”
景元钊笑起来:“你很会安慰人了。”
“姆妈教了我很多。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我不曾见过的东西。”颜心说,“姆妈一直都很清楚,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小利。”
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景元钊搂着她:“珠珠儿,你会比我姆妈更出色。”
“我不想超越姆妈。能学到八成,我就受用终生了。”颜心说。
景元钊吻了吻她的唇:“订婚好不好?先订婚了,把‘准少夫人’的名头拿出来,也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又说,“我不能总在你身边,有些人不知轻重。”
“等我到立秋。”颜心说。
景元钊叹气。
他说她固执。
颜心:“我若是确定了心意,就一生不更改,这是我的执拗。阿钊,我爱你也一样。”
景元钊怔住。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颜心说完也后悔了,急忙要躲,拉过被子蒙住头。
景元钊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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