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教会医院离开的时候,狼狈至极。
他急急忙忙去找人。
颜心坐回了张逢春身边。
张逢春:“他来做什么?”
“说了些很无聊的话,我也不知道。”颜心道。
王月儿的手术,六个小时才结束,她仍住在病房里,不准无关紧要的人探望。
颜心一直和洋大夫沟通。
术后,王月儿开始高烧。
颜心没了磺胺,只得用自己调配的药,她把它叫“六神散”,给王月儿用。
不是注射的药,效果大打折扣。
王月儿九死一生,直到手术后第五日,才彻底脱离危险,高烧降了下来。
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家属可以进病房照顾她,张逢春哭成了泪人。
他握住她的手:“月儿,六小姐救了你一命!”
要不是颜心三天不眠不休钻研祖父的药方,也弄不出六神散,治不了术后的感染。
这个阶段,华夏很多人并不信任西医,除了反中医的舆论尚未开始,也是好用的西药还没传进来。
一旦有了磺胺等西药,中医在外伤、急诊方面,就无还手之力。
其实,内科、外科都是医术,中西医各有特长。
只是一个有明确的说法,各种病名、药名,各种解释,把最叫人信服的科学,加注在医学上,自然可以收拢人心。
而中医,病名、诊断没有说服力,没有“科学”这种叫人信任的理论基础做根基,又被报纸反复攻讦。
失去了人心后,它的作用被大大贬低。加上中医在急诊方面的确不如西医,明明平分秋色,却被冠上“落后、愚昧、迷信”等帽子,一落千丈。
颜心后来了解西医,知道西医各种讲究,光文凭就要考好几年。
和它相比,中医的大夫更容易浑水摸鱼。很多人冒充大夫来混饭吃,行骗,又一层带累了名声。
颜心对此,痛心疾首。
如果她有权势,她也来制定规章制度,叫同行都遵守。
不能排挤西医,就像它靠齐,未必不是生存之道。
王月儿的感染被按住了,她的情况一点点好转。
她能下地走动。
对她的遭遇,人人惋惜。可怜她年纪轻轻,心眼又好,却遭受这么大的磨难。
王月儿反而看得开。
她对父母和张逢春母子说:“别人说我克夫。可能是真的,我妨碍了逢春哥,他有难在身。我又赶过去,把这灾难接了过来。可怜我孩儿,替我消灾了。”
张逢春原本还好好的,听到这话,痛哭不已。
他要给王月儿跪下,说他害了她。
“我不够谨慎,怪我!都怪我!”他哭着说。
众人反而要安抚他。
王月儿在教会医院住了十日,出院回家休养。
而郭绮年也失踪了十日。
郭家恨不能把宜城翻一个遍找她,还是没寻到。
为什么不信颜心很邪门?
郭家连续找了十日,也没找到郭绮年,以及她的三个手下。
郭师长找到了周龙头,托青帮寻找,给了重金,也没头绪。
“要不找督军。军政府的情报网更广,说不定就找到了。”郭太太说。
她的提议,遭到了郭霆父子俩的反对。
“督军问起,绮年是在哪里丢的,怎么回答?”郭师长问。
在哪里丢的?
说郭绮年带着三个武艺高强的人,翻颜心的院墙,当时郭霆还在前面拖住颜心的护卫白霜,这种情况下郭绮年丢了吗?
别说找不到郭绮年,真找到了,少帅也要她的命。
不仅仅是她,郭霆、郭袁都会被景元钊记恨。
景元钊可不是草包。
郭袁不想和他撕破脸,还没到这个时候。
“只能暗中找!”郭霆咬牙说。
他给妹妹出主意,让她毁了颜心的清白,让颜心和夫人吃闷亏,不敢声张。
不成想,报应却到了自家头上。
现在反过来了,郭家得吃这个闷亏。
哪怕督军问起,都要极力摘清颜心。不是为颜心洗脱,而是防止督军和少帅知道郭绮年在害颜心,连累一家人。
郭师长暴怒到了极致,抬脚往儿子身上踹。
他大骂郭霆:“她蠢,你也跟着蠢?那个颜心,她邪门得很,这么久你们都没看出来?”
郭霆心乱如麻。
颜心的确有点厉害,可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不会信服。
他和郭绮年聊起颜心,郭绮年会说:“是那些人没本事,才栽在她手里。”
如今吃了大亏,有苦难言。
不是旁人没能耐,是颜心这个女人,的确很可怕。
“师座,我们老夫妻去求求颜心!十天了,绮年也受到了惩罚。求颜心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