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王鹤鸣不仅仅骗过姑奶奶,外人也会觉得他忠诚、爱妻如命。佳彤就挺羡慕他们夫妻感情深。”
“佳彤也是个傻的。不及早开窍,吃苦在后头。”夫人说。
颜心:“……”
“王鹤鸣那种人,一看就圆滑得过分。他除非无钱无势,否则岂能安分?如此识人不清,不骗她去骗谁?”夫人又说。
颜心笑了笑。
这一场仗,他们打得很漂亮。
“阿爸会送走景仲凛吧?”颜心又问。
“已经在安排了,年前肯定会送走他。最近一团糟,督军也需要慢慢理清这些事。”夫人说。
颜心轻轻舒了口气。
“你阿爸说他很想阿钊。”夫人说着,眼角又有了泪光,“他短短几个月,头发白了一大半,何尝不可怜呢?”
作为一个老父亲,督军真是心酸死了。
颜心轻轻握住了夫人的手。
夫人叹了几口气,敛了眼角水光。
西府的景仲凛,这段日子闭门不出。他在房内踱步,想着重新起复的机会。
这次的事,他很无辜。
他妹妹景斐妍来找他。
景斐妍对他说:“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刚去上任就出主意。应该韬光养晦,到了关键时刻再出手。”
可惜景仲凛不听。
景仲凛提出了他新式的思路,弄了个黄金债券,可有什么用?
军政府现在不需要钱,景仲凛这个聚财方式,锦上添花。好了没人夸他,一旦出事他得背锅。
景斐妍一听说,就劝了他,他还不以为意。
“你来奚落我的?”景仲凛恨恨看着她。
他重新换了一副眼镜,看人时候更阴森。
“我们一家人,你倒霉了,我难道光彩吗?我是来建议你,这个时候别扑腾。
如果阿爸想赶走你,断了西府这边的路,这次你千万别坐以待毙。你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用。”景斐妍说。
景仲凛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他闻言精神一怔,“你有什么办法?”
“你哭。”景斐妍说。
景仲凛面颊抖了抖:“馊主意。”
“这是最好的主意。你放下尊严,在阿爸和将领们面前失声痛哭,表示你不想背井离乡。
阿爸会留下你的。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安稳人心。阿爸一向自诩‘明主’,他会拿出宽和的态度给下属们看。”景斐妍说。
景仲凛:“荒唐!我已经声誉扫地,你这是叫我无法翻身!”
“你留下来,在阿爸身边,就有机会翻身。你被送走了,天高路远,彻底成了弃子。”景斐妍说。
景仲凛沉默:“我再想想。”
“还有,咱们不是无人可用。晋城聂督军的儿女还在宜城,而且聂小姐痴迷盛远山。
咱们可以用她,再给你营造一个机会。你抓住了,你还是能翻身的。”景斐妍又道。
景仲凛:“你打算怎么做?”
“这次听我的!你那些手段,真是无比幼稚。”景斐妍说。
“行,我听你的。”景仲凛道。
景斐妍静静看了他片刻,突然严肃了语气:“二哥,我最后一次通牒:如果你这次办砸了,哪怕阿爸不杀你,我也会杀了你。”
景仲凛蹙眉。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一再拖西府后腿,就是拖我的后腿。我受够了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景斐妍冷静看着他。
她眸色深,眼睫修长,光影似无法落入她眸中。
她带着几分娃娃气的脸上,布满了阴寒。
景仲凛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如果你有景元钊一半能耐,阿爸现在都会把督军府搬到咱们这边了。”景斐妍又道,“你争气点。”
“钦差”颜心
盛远山和督军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城里。
伪钞案牵扯甚大,官银号的官员中,被枪毙了四人、收监两人,罢官七人。
整个官银号一时陷入了混乱。
夫人居然建议:“让珠珠儿去帮衬理一理账目,等新的官员上任后,再交付。”
又说,“她心算能力惊人。动乱的时候,账目要是再有错误,越发糟糕。”
督军很犹豫。
夫人:“如果我精力好,我就去接手了。您让她试试看。”
又说,“对外不要讲,免得其他人啰嗦。只咱们自己知道。对珠珠儿,您可以放心。”
督军:“也行。”
颜心就接了这么个大差事。
她吓一跳。
“你敢不敢?”夫人问她,“官银号的账本,我需要你去帮我看一看,顺带着理清楚官银号现在的人脉。”
颜心咬牙:“姆妈,您不怕我出事吗?我从来没担过这样大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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