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钊会回来的,往后孩子们都会替你养老。好好休息,家务事都交给阿妍。”督军说。
他还叮嘱,“阿妍到底年纪小,你不帮衬她也别拖累了她。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道理。”
贺梦阑抹了眼泪道是。
督军从西府离开时,心情好了不少。
他还是很爱景斐妍的,这是他的小棉袄。
夫人说了,做家长要难得糊涂。夫人也说了,阿妍是被泼脏水的,她很无辜。
夫人的话总没有错。
“……阿爸知道日子难过。你扛得住事,才是替阿爸分忧了。这边你好好用心照顾,阿爸不会忘记的。”督军说。
景斐妍道是。
督军欣慰拍了拍她的头,这才和盛远山去了驻地。
简单开了个会,督军说了青帮。
有人说不如趁机灭了青帮,消除阻力;也有人说这只是助长洪门气焰,并不能解决麻烦。
青帮必须存在。
如果没了它,城里越发动荡不安,督军又没精力成天去打老鼠。
“以前阿钊就很看重周君望,他觉得此人有点清傲。”盛远山开口。
“清傲?”
“一个清傲的人,做事会束手束脚,不至于全无底线。”盛远山说,“换成青帮另外的老油条们掌权,又是一番动荡。”
一个将领说:“青帮可以为己所用,只需要平衡一个度。现在局势稍定,咱们没精力去和青帮厮缠。”
“就保周君望上位。可以与他联姻,他至今未婚。”又一个将领说。
督军:“……”
这场会议,督军最后决定,还是扶持周君望上位,暗中给他支持,青帮目前不适合松散。
至于联姻,还是算了,拿捏周君望不靠这个。
督军自己的女儿,他舍不得;颜心又牵扯到了夫人,夫人不会同意;让其他将领把女儿嫁给周君望,是助力还是刺向自己的利器,说不好,还是算了。
这天,颜心年后第一次办差。
她从早上忙到了傍晚,累得精疲力竭。
夫人告诉她,周君望向督军提议要娶她,颜心原本歪坐的身子一下子坐正了。
“周君望?”她微微咬了牙。
“痴心妄想,他不配。”夫人道,“我替你拒了,你且放心。只是往后得多提防这个人。”
颜心道是。
吃了晚饭回去,颜心头疼欲裂。她脑子快要炸开了。
周君望向她表白过,她拒绝了。不成想,他居然敢去督军面前说这样的浑话!
曾经的情谊,哪怕变得面目全非,也不该如此不堪入目。
颜心仰靠在沙发里,半晌没动。
“阿钊,你再不回来,我就撑不住了。”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很心累。
她短暂的快乐,是景元钊给她的,故而她不能一走了之。
她没有任何可以放松的地方。
她甚至不敢去喝烈酒、吃臭鱼,享受最低级的快乐。
人不能总这样沉重活着。
景元钊不温暖她、照耀她,她像是一直活在阴雨天,不见日光,快要生锈发霉了。
好东西都想给你
颜心这几日脸色不佳。
最担心的,莫过于她身边的佣人们。
几个人想尽了办法安慰她。
白霜的办法最有用。
她对颜心说:“大小姐,我教您打五禽戏吧?”
颜心没当回事。
她忙完了正事,午饭前跟着白霜学打五禽戏,完全是不忍心拂了白霜的好意。
可片刻功夫,她额头一层薄汗。
“真痛快!”她对白霜说。
有酣畅淋漓之感。
洗了澡、歇了午觉,她下午醒过来时,脸色都红润了,整个人瞧着轻松不少。
“这个有用,我心里不沉重了。”颜心说。
没想到,活动手脚出出汗,心情也会跟着舒畅。
从此,颜心每天早起或者傍晚,都跟白霜一起练练五禽戏,直到出点薄汗为止。
这是她最新的放松方式了,很管用。
“找快乐”这件事,颜心前世从未想过。今生是景元钊带动了她。
他教给她的,的确能让她愉悦。可他离开后,颜心既没办法重复从前的路子,也没去找新的。
直到白霜教她打五禽戏。
她有点上瘾。
“……珠珠儿缓过来一口气了,她比从前更坚韧。”夫人对身边管事妈妈黛竹说。
“这几天走路脚步轻盈了些。”管事妈妈也道。
“她在吃我年轻时候的苦。”夫人道。
颜心经历的,夫人都经历过。正是如此,夫人与颜心才彼此理解,两个人像是能跨越光阴,触摸到彼此的境况。
“但她这个苦,我又代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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