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静养为主。”颜心对陆夫人和祝从苒说,“教会医院开了产科,哪里不舒服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再卧床一个月,确保孩子安稳。”
陆夫人一一记下。
颜心后来听陆芃陆菁说,二少奶奶的镯子,是被贺妙妙给摔碎了。
“她只喜欢红宝石,不爱翡翠镯子。去年不知看谁戴了,说很好看,可惜市面上没有那么好成色的。
她自己都忘记了,独我二哥记得。瞧见了镯子,他能不知道是二嫂的吗?
他眼里心里,就想讨好贺妙妙。我很不理解他,他还能娶贺妙妙做二房怎么的?”陆菁说。
陆芃也说:“男人的脑子,成天不知想什么。”
颜心当时没说什么——双胞胎太没成算了,跟她们说点什么,她们转头嚷嚷得天下皆知,颜心也得罪人。
她只是和夫人聊了此事。
“陆二少知道祝家攀附陆家,反正怎么对二少奶奶,她又不能离婚走人。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不在乎她。”颜心说。
夫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能是她曾经相似的经历,让颜心能明白二少奶奶那种无法宣泄的苦,故而颜心偶然去看望她。
一来二去的,她们俩有了些交情。
陆承千辛万苦的,寻来了一支成色相近的翡翠镯子,补偿给祝从苒。
哪怕再相近,也不及祝从苒陪嫁的那支好。不仅仅是贵重,还承载了传承,那是她外祖母传下来的。
镯子碎了,就是碎了。
正如颜心说的,祝从苒的这门婚姻,不是为了你情我愿的两个人,而是两个家族。
她接下了镯子。
离婚的事,就这样放下了。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颜心就不好打听。
二月中旬,盛远山休沐,他去了外地几日。
回来告诉颜心和夫人,确定景元钊还活着。
“有人在江户见过他,确定是他。”盛远山一向冷静镇定,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唇微微发颤。
颜心和夫人也是死死攥着手指,不让自己失控。
“暂时别告诉姐夫。”盛远山又道,“他一激动,嚷嚷了出去。万一被探子打听到了,又把消息传去江户,往后阿钊更难找。”
颜心和夫人知道就够了。
督军盼子的心,和夫人一样急切。可他不会完全信任盛远山。为了安全起见,他说不定会派人暗中去江户,从而打乱了盛远山的计划。
只夫人全心全意相信盛远山。
“我们不会跟任何人说。”颜心道。
她的话出口,才意识到声音的颤抖。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知道他没死!”
这句话,似刀割心口。
八个多月了,哪怕她反复告诉自己,给自己信心,也会被一个噩梦击得粉碎。
有无数个理由相信他没死,却也会担心“万一”之事。
不停坍塌、再重建心中的堤坝,直到今日。
盛远山的消息,确切告诉了她,景元钊还活着。
她咬着唇,眼泪不停流淌。
夫人见她哭,也忍不住了。她抱着颜心,两个人默默流了满脸眼泪。
盛远山安静看着她们。
姐姐带着他从兵乱中逃出来,养活了他,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而他生死攸关时,颜心把他从阎王殿拉了回来。
她们托举着他。
“……我尽量会在五月之前把军中事情理好,再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宜城,去带回阿钊。”盛远山道。
夫人擦了眼泪:“找到了他、确定他还活着,就很好。他从小鬼机灵、不消停,却一直不传消息给咱们,他有底气与打算。”
颜心也想到了这点。
也许景元钊自己不愿意回来。
他当时明明可以跳车的,却固执要和盛柔贞一起坠河,那时候他就有什么想法,要去求实。
如今他醒了,却不搞小动作,不太像他。
除非他的目的还没达成。
他想要的结果,也没明确,他必须留在那里。
“舅舅,不如等等,看看阿钊是否发出求助信号。”颜心也说,“他既然活着,就不会太吃亏。您也知道他的性格。”
颜心很相信景元钊,他可以绝处逢生。
越是焦急的时候,越是要按住性子,欲速则不达。
黎明时刻,更不能惧怕黑暗。
这天晚上,颜心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她见到景元钊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她要和他结婚。
她不要任何世俗的礼节,她与他买两支红烛,拜天地,从此把命运系在一起。
她要承担他的厄运,也要分享他的荣耀。
哪怕死了,她都可以和他埋在同一个坟墓里。
她又找到了丈夫人选
盛远山的消息,给颜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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