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过来。
晨曦熹微,颜心立在窗前,看着庭院的流水景,细微水声让她回想那个梦。
梦里的一切,一帧帧似在眼前,真实发生过。
颜心不止一次梦到了跛足男孩,以及他说话的声音。
还有景元钊提过无数次的“阿云”,颜心也在梦里听这个男孩叫过她。
她上次还以为,那只是她幻想的投射。
如今这个梦,怎么有点……像是一个回忆?
颜心再往深处想,突然很头疼。
早上,程嫂和督军府的采办一起去菜市场,回来对颜心说:“小姐,您可知道我在路上遇着了谁?”
颜心上午还要办差,头疼得要炸,她正在揉按,闻言随意道:“谁?”
“来旺。这小子是太太那边的,瞧见我就跑。他真是的,我还怕他攀附上来呢,他跑什么。”程嫂嘀咕。
颜心:“……是周妈的儿子吗?她以前发腿疾,我治的,她儿子好像叫来旺。”
“就是他,他和周妈都是太太的人。”程嫂说。
颜心:“太太都没了,颜家二房不知分哪里去了。他现在哪里当差?”
程嫂:“我也是想问问。可他瞧见了我就跑,真是的,气死人。”
“算了。”颜心没把这当回事。
程嫂却有点生气。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周妈还跟她借了二两银子。
程嫂没打算要。可来旺这躲账的架势,程嫂真有点气不过。瞧见她就跑,怕她追债怎么的,她缺那点钱吗?
说句好听话,那钱就算了。他们这样不知好歹,程嫂想着过几日非要去找找周妈,把钱要回来。
现在至少得给还她一块大洋,才算平账。
又抢她东西
春光明媚,宜城上流社会很多宴会,从二月初到二月底,颜心接到的帖子堆积如山。
以前也是。
只是她那时候住松香院,从不应酬外界的交际。
如今夫人总叫她出门。
“阿钊没回来,你也应该拿出准少夫人的派头。”夫人说,“有些应酬是必不可少的。”
特别是市政厅高官家太太小姐、军中重要将领的妻女邀约,推都不能推。
为此,夫人还把督军府每日的差事,改成了两日一次。
“珠珠儿办事麻利,什么都在她心里。很多事两天处理一次,还是运转得当。”夫人对督军如此说。
督军从不管家务事的。
夫人告诉了他,他要是多嘴反驳,就意味着他需要拿出一个章程。
他懒得想。
最近很多事,让督军也明白,阿妍不适合到督军府管家;佳彤更不行,她懵懵懂懂。
“我如今好了很多,会替她掌舵。”夫人道。
言外之意,夫人会把交给颜心的家务事,慢慢收回来。
如此甚好。
督军不再反对。
颜心做熟了。督军府的庶务只是账目更复杂点,只需要足够细心、记忆力好,做起来挺简单。
外出交际,会遇到很多人。
有些恶意、有些善意,每日比处理账本还累人。
颜心越发觉得督军府堆积如山的庶务,才是未来少夫人最轻松的差事。
交际累心。
她也遇到了祝从苒。
祝从苒卧床一个月,胎相稳了,孕期也满了四个月,不管是颜心还是其他大夫,包括教会医院产科的医生,都建议她活动。
适当活动,对孕妇与孩子都有好处。
在孙师长夫人的宴会上,颜心和祝从苒做在一起闲聊。
“没想到你会来。”颜心说。
祝从苒便说:“孙家与陆家有亲戚关系,大嫂的妹妹,就是嫁到了孙家。”
颜心了然。
“这段日子还好?”颜心问,意有所指。
她的处境,肯定发生了些改变。
祝从苒笑道:“挺好,二少有愧于我,这段日子照顾我很尽心。人应该往前看。”
联姻就要有联姻的态度,尤其是自家明显地位对于婆家。这方面讲,祝从苒很理智。
她嫁到陆家有段日子了,陆承待她始终有点拿乔。
少爷脾气挺重的。
祝从苒尊重他,也愿意好好过日子,故而她处处迎合。他们俩的感情,比刚结婚那会儿好了不少。
陆承会把她的话记在心上了。
要不是翡翠镯子一事,祝从苒有点她收服了陆承的错觉。
一支价值连城的镯子,简直是祝从苒的醒脑丸,她一下子就醒透了。
“你照顾好自己。”颜心笑道,“你还帮衬你婆婆管家吗?”
“没有,婆婆让我歇着。”祝从苒说。
“孕期应该放松。”颜心道。
祝从苒点头。
一支镯子,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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