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钊拉住了她:“南姝!”
“我……”
“南姝,别打扰他们,我们到门口等。”景元钊说。
三个人退出院门。
张林广很快来了。他冲三人点点头,阔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兄弟俩的交谈声,很低,外面听不见。
片刻后,张林广出来了。
“景少帅、少夫人,南姝拜托你们照顾一二。”张林广道,又对张南姝说,“你回去睡觉。”
“大哥,尹卿容她……她真的……”
“她的心脏中枪。”张林广简单说。
心脏中枪,必死无疑。
“怎么办?”
“就照老二的想法办。”张林广说。
张家办了一场红白喜事:红事与白事混在一起办。
张知结婚了,和尹卿容的牌位。
走完了诡异的仪式,就在喜堂搭了灵堂,给她装殓入殓。
因尹卿容惨死,葬礼办得很简单,开了三天的道场后下葬,将她安葬在张氏祖坟。
颜心和张南姝都以为,张知会哭天抢地。
然而他没有。
他全程很沉默、很憔悴,把一切事都做完。
北城不知全貌,舆论靠着想象,把这件事给闹翻了天,连带着报纸都攻讦张知。
颜心和景元钊不敢问。
张南姝也不太清楚。她心里潮潮的,特难过。
她去问了她大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张林广:“我没问老二。那天在场的人都死了:尹卿容、徐鹤蓝还有五六名徐家的家丁。只他自己知道。”
张南姝:“大哥,我们最近是在走什么霉运吗?”
张林广苦笑。
孙牧回城时,葬礼已经结束了。
“……我在驻地都听说了,说二爷和牌位结了婚。我听着瘆得慌。”孙牧道。
张南姝:“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
情深似海
葬礼结束,张知去了驻地。
他整整五十天没回家。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是中元节,他回家给尹卿容烧纸。
张知面颊快要皮包骨了。
他原本就黑,突然暴瘦,整个人脱了相,把张南姝和张林广都吓一跳。
“二哥,你心里难受跟我们讲讲。”张南姝哽咽着去拉他的袖子,“你跟我们讲一讲,哭一哭。”
张知表情寡淡:“没什么要讲的。”
“二嫂走了,你别也……”
二嫂两个字,似乎狠狠戳到了他的心窝,他无法遏制颤抖了下,手都扶不稳。
张林广:“我们喝点酒,你跟我们说说。人已经去了,后悔再也无用。”
他们兄妹坐下对酌。
几杯酒下肚,张知生锈的嘴艰难启动。
他说得很慢。
每个字,都像是深深在他心上剜一刀。
“我瞧见断指的时候,就控住不住自己。我的副官长说得对,我那时候太冲动了。
千万不该,不该孤身前往。徐老三是个疯子,他打算杀了我之后,纵火烧了屋子,与小七儿死在一起。”张知说。
张南姝和大哥对视一眼,两个人眼底都震惊。
“徐老三是打算跟你们同归于尽?为什么?”张南姝问。
张知:“他没说,只能猜。他是个疯子、脑子有病。还有,他爱上了小七儿。”
张南姝:“……”
谁能不喜欢尹卿容?光她的美貌,就足以吸引人。何况她十分灵动有趣,还有点聪慧。
美貌不生娇、聪颖不卖弄,肤浅的男人们都会在她身上沉沦。
“徐老三一进门就和我打架,他说打赢了,就让我们走。他输了,又输不起,背后放枪。”张知说。
他做了防备,还是晚了一步。
尹卿容挡了那一枪,张知回手就一枪击爆了徐鹤蓝的脑袋,他死不瞑目。
因是心脏中枪,尹卿容临终根本没时间和他说话。
她只是死死握住张知的手。
那只被削了拇指的手,原本疼得很痉挛,不敢使劲,此刻却握紧张知的,很用力。
血挣破了伤口,涌了出来。
在那一刻,张知觉得她想说:“别放我走,我不想死。”
可血堵住了她的嗓子,她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有血块从嗓子里呛出来。
她很用力。
张知头一回知道时间那么长,一分一秒都压在他的心口;又那么短,他握不住她。
尹卿容拼了全力,在他手上留下了指痕,那一刻她的求生欲旺盛得想要把张知捏碎。
可心脏中枪啊……
等她断气时,手劲一下子就松了。
似平地走路,突然坠落山崖,中间没有任何的过度。
那一幕,总在张知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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