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是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的,更没有心思去破坏他的正缘。
所以,她必须先把他哄过去才是。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谢渊,苏幼月躲开他的视线,尽量装作平静:“我从小就有婚约,之前说那些的时候,的确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从戏台子上听来说着骗你高兴的……”
童言无忌…那时候她才五岁,都不能真正明白嫁人是什么意思,怎么能算数。
她说罢,男人便是良久地沉默。
无穷尽的沉默,压得苏幼月饱受煎熬。
就在她鼓起勇气要赶男人离开时,他却忽然颔首。
苏幼月以为他想通了,刚要露出笑容安慰他两句,谁料男人却低低道:“你可以继续骗我。”
“什么?”她呆了呆,终于把视线重新看向谢渊,却见男人面色十分沉静,好似平静无波,但垂下的几丝碎发后,一双眼珠却泛着暗沉沉的红,好似平静都是装出来的,下一秒,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
他的声音也好似十分理智,然而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在苏幼月意料之外:“既然选择了骗我,就要骗我一辈子。”
“小时候说的话不算数,长大了说的总算。”
“那天你问我,我也喜欢你好不好。”
“现在回答你,不算晚。”
“我答应你,囡囡。”
苏幼月张着红润的唇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
男人看着她呆呆的眼神,眉眼间的戾气似乎散了几分,勾了勾唇,伸出拇指微微抚了抚她饱满的唇瓣。
“等我回来娶你。”
说罢,他才直起身子,修长的指节弯曲,勾了下帷帐的系绳。
层层柔软清香的纱帐顿时落下,顿时隔绝了他的身形,却隔绝不去男人穿透纱帐的视线。
片刻之后,他便转身阔步朝外而去,大有荡平寇寨的气势。
苏幼月方才从震惊中回神,伸出一双手扯开帷帐,声音再也没有了平日的镇定:“谢渊!给我站住!”
她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了!
她可是打算等他重掌谢家之后,就和他两不相见的。
要是今后嫁给他,岂不是日后日日都要讨好他这个活阎王?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可怕。
可惜男人的身影一眨眼就出了屋子,踏入了重重冷风,哪里还能听得到她的声音。
也许能听到,只是他却根本就不会回头罢了。
苏幼月气得攥紧香拳,差点在空中打了一套王八拳。
这个混蛋,凭什么话都不听人说完就说让人等他回来!
谢渊刚走,锦儿听到动静就赶紧跑了回来:“小姐,怎么了?”
苏幼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把话全部咽回了肚子,是有苦说不出。
她总不能告诉锦儿,谢渊说要娶她,这背后牵扯太多大事,现在当然不能让锦儿知道。
锦儿恐怕还以为谢渊要在苏府当一辈子奴隶呢。
他哪是奴隶,他分明是一条对主子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主子吞入腹中的恶狼!
“没事……”
极力按捺之后,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没事两个字。
想到谢渊方才喊出了囡囡二字,她又气得直咬牙。
谁准他叫自己的乳名了!
她现在终于有了一丝后悔,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锦儿听没什么事,立刻信以为真,傻乎乎笑道:“小姐,谢公子对小姐还挺好的,这么冷的天还大半夜跑来跟您说这么重要的消息。”
苏幼月扶额,锦儿这是都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话虽如此,她此刻却无法和锦儿诉苦,但她也更不打算嫁给谢渊。
嫁给他,今后的未知数可太多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碰上上辈子那个女人,会不会对她心动。
她自己留在苏府,有祖母和爹爹疼爱,手上又有钱财,随便自己怎么快活,何必要去嫁人。
罢了,她到时候非要不嫁,谢渊还打算当强盗把她抢走不成?
苏幼月不断安慰着自己,只是想到上辈子后来谢渊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心中却始终有些忌惮。
但眼下二皇子三皇子已死,说明废太子很快就要复起了,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料想得没错,翌日一早,二皇子和三皇子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朝野,朝堂上众人知道这一派已无皇子,断无翻盘的可能,一时间弹劾邱太师党羽的奏章如雪花一般纷飞。
邱氏党羽横行霸道多年,行事作风极为猖獗,这些年欺凌过的人不知有多少,此时终于有机会反抗,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机会。
往日在朝堂上总是高人一等的邱氏党羽们一个个成了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这些被上奏的案子多是冤案惨案,一桩桩一件件传出去都被百姓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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