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渊又想哭,可却强忍着,呆呆地看着囡囡离开的方向。
终于,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要是囡囡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就会愿意跟他做朋友了吧?
这个想法一闪过,小谢渊眼睛就亮了起来。
对,他要做囡囡的小胖子!
一定……
谢府一如既往地沉闷压抑,墙是灰白的,瓦是灰蓝的,府内很少种花草树木,四面的墙很高,将人圈在里面,不像是养人,像是囚人。这种沉闷荒芜的色调似乎蔓延到了谢府的任何生灵上,连燕京城里的飞鸟都鲜少从谢府的上空飞过,仿佛这宅子里自带一种死气。
谢渊的八岁之前,人生似乎也和谢府的老宅一样,没有什么色彩。
八岁之后,他的生命里多了一抹毕生不可磨灭的色彩。
他开始明白。
谢府是灰白的。
囡囡是彩色的。
课堂之后,他开始想方设法地打听苏大小姐的消息。
他知道了,囡囡只是她的乳名,她叫苏幼月。
是新月的意思,是十五刚刚从云层里钻出来的嫩黄月亮,是浅浅的一牙弯月,是他自此以后夜夜都要在梦里寻找的月光。
可他更喜欢叫她囡囡。
这个发声黏腻甜软的名字,只要每在心里喊一遍,他就感觉他们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
囡囡在他心里是彩色的,但他总要纠结,囡囡到底是那如朱砂般的红色,还是如月的白色。
再后来,他不跟自己争论了。
囡囡的颜色
小谢渊终于再次找到了机会,彻底成了囡囡的小胖子。
囡囡喜欢出府玩,他便打听她的行程,和她偶遇。
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如此,囡囡终于熟悉了他了,对他一口一个小胖子地喊。
和她彻底熟悉起来后,小谢渊恍惚间明白了,燕京的天时常是瓦蓝瓦蓝的颜色,天上的云是被涂上去的白玉膏,囡囡最爱躺在草地上看云朵是像小猫,还是像小鱼。
燕京百姓家家户户都是土墙灰瓦,可瓦缝里长满了翠茸茸的绿苔和肥嫩的瓦松,偶尔还会有几根狗尾巴草,风一来,便东歪西倒。囡囡有时候会想要瓦上那些肥嘟嘟的瓦松,他爬上去给她摘过好几次。
水也不总是绿色,还有红色、蓝色、金色…很多种颜色,水是什么颜色,取决于囡囡玩水时候用来兜水的帕子是什么颜色。
树上也不总是黄色或者绿色的树叶,还有洁白的槐花、通红的构果、橘红的柿子……囡囡爱爬高,倒也不见得多爱吃果子,可是看到哪里有果子就想摘。
下雪天更不是万物纯白,囡囡虽然最爱穿红色,可还有很多种颜色的小袄和头绳。
春去夏来,小谢渊知道了很多颜色,他也不再在心里争论了,囡囡是彩色的,单一的颜色不足以来定义她。
在他心里,囡囡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再后来,囡囡告诉他,要对他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已经到了接触模模糊糊男女之情的年纪,可却不足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去问爹,就去问娘。
娘看着他,跟身边的妈妈们笑作一团,问他是谁对他说了这话,这么喜欢他的小姑娘,她要去给他讨来做媳妇。
小谢渊脸红了又红,怎么都不肯说。
可他却明白了。
以身相许,就是一个姑娘喜欢一个男子,就是——
要嫁给他。
那天他的脸热得好像被烫了。
原来囡囡喜欢他,想要嫁给他,想要跟他成亲。
而成亲,就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
他当然想和囡囡一辈子在一起。
只要见到她,他的那些烦心事全都可以忘了。
从这一天起,小谢渊就已经认定了。
囡囡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是囡囡未来的夫君,囡囡是他的囡囡,他是囡囡的小胖子。
从此以后,他更追着囡囡跑了。
后来,他更胖了,当然,这少不了囡囡的投喂。
娘看着他直发愁。
前面两个儿子都是俊俏郎君,怎么到这个,就胖成了球儿。
再者,太胖了对身子也不好,他学武空有理论,没有力气可不行。
小谢渊知道娘让他赶紧瘦身,可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表面也苦苦练武,可一回头,就偷偷去外面买零嘴。
囡囡说了,最喜欢他小胖子了。
万一他不胖了,囡囡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他固执地保持自己胖胖的身形,不过因祸得福,因为吃得多练得多,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大,郭异带着的那几个少年加起来,都不足以再来对付他了。
要是带上十几个人倒是也能压制住他,不过人多口杂,郭异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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