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个妈妈说她走了大运了。
这都是因为…大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
锦儿的手终于也抓紧了手中那只小手。
“大小姐。”
她其实不是第一次被自家小姐抱着,但这会儿却忍不住想哭。
年幼时她懵懵懂懂,还不懂什么是走运,什么是幸运,后来她听说,当初跟她一起的那一批丫头,被人伢子带去另一户人家时,也效仿她不甚在贵人面前跌了一跤,结果被主人家数落了几句,回去被人伢子狠狠收拾了一顿,卖到了个苛刻的人家去了。
如今每每想来,她都觉得,那些人说的都不对。
她是这天底下最走运的人了,因为她遇到了大小姐。
她要用一辈子来回报大小姐。
看到大小姐落水的时候,她什么别的都没想,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要是没有大小姐,她锦儿可怎么活啊。这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恐怕她的天空再也不会亮起来了。
她的心都从胸膛里要蹦出去了。
空荡荡的一大块,让她惊惶,让她害怕。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冲了过去。
只有大小姐在的时候,她锦儿才是有心的,她的世界才是亮的,才有光。
“哭什么,傻丫头。”苏幼月搂着她,“你家小姐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锦儿一听,赶紧把眼泪抹掉:“奴婢是觉得,奴婢太走运了,能给大小姐做丫鬟,还能碰到折镜小哥。”
苏幼月哭笑不得:“哪有给人做丫鬟还算走运的?”
锦儿固执道:“怎么不算,奴婢知道好多苛刻的主子,都会随意打骂丫鬟,不把丫鬟当人看,奴婢当初村子里和奴婢一起被家里卖了的小柔,就是没遇上好人家,被主子在脸上砸了一下,脸上落下好大块疤呢,若是换作奴婢,折镜小哥哪还会愿意娶奴婢?”
她搂着苏幼月的腰,却不敢多用力,因为知道里面有小主子,可她想多抱一会儿小姐。
她把小姐当成主子,其实私下里,又偷偷把小姐当成妹妹过,她想,若是自己有妹妹,一定会很疼很疼她,不会让她像自己一样,当初爹爹娘亲都不疼,哥哥也不疼,在看到家里的母羊舔小羊的时候,会偷偷把手伸过去,让它也把自己当小羊疼。
听说那个小羊也是女娃娃,母羊那么疼它,说明女孩也是能被疼的么,一点都不像那些人说的,只有生成男孩才能被疼爱。
所以她锦儿就把大小姐当成妹妹一样疼。
但小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变得像姐姐一样,反倒经常照顾她了。
苏幼月轻轻摸了摸锦儿的鬓发:“折镜喜欢你,不单是因为你的相貌,是因为你这个人。至于我,我遇到你,才是我走运。”
她早已把锦儿的卖身契准备好了,本来打算早早就还锦儿自由身,可怕这丫头之前会胡思乱想,所以一直没给。如今她已经想好了,等锦儿大婚之时再给她,到那时,这丫头也更能接受一些。
锦儿更想哭了。
小姐怎么会这样说啊。
她再听下去,怕自己把鼻涕蹭到小姐身上去了。
于是她赶紧忍住,把头从苏幼月怀里出来:“小姐你别说了,你再说,我要把折镜小哥好不容易给我易的容都哭花了,你饿不饿,奴婢去给你做好吃的!”
赖上她了
看着锦儿溜出去的背影,苏幼月不由失笑。
这丫头,一会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大胆的,她的小世界啊,还真是丰富多彩得很。
慢慢的,她敛去眸间笑意。
如今沈家和定安侯府的亲事已经退掉,有此变故,先前刺杀沈姑娘的刺客极有可能也会改变计划,再在这等下去,还不如让暗卫们加大追查力度。
如此一来,她留不留在沈府其实已经不太重要,没必要再在这天天看一群半大小子来她这闹心。
至于赫连凛那边,她得再想想办法。
思及此,苏幼月叹了口气。
之前她盼着赫连凛就是谢渊,如此她就能确定,他还好好的,可如今,她越想却越独自生闷气。
若真是他,两人都已经面对面了,他为何不肯暗示她一丁半点,让她在这苦苦思索。
梧桐苑里刚要用早膳,折影就来报,沈元桢已经站在院外等着了。
“让他等,不开门。”
苏幼月拧眉。
这小子,给他吃了一顿,还赖上她了?
饭吃到一半,她忽然听见折影轻咳一声,回头看去,就看见沈元桢爬上了梧桐苑的墙头。
“姐姐!”
看见她看自己,原本从来没吃过闭门羹,委屈冲天的沈元桢瞬间兴奋喊了一声。
锦儿和青萝都被他给惊呆了。
那院墙可不低,他是怎么爬上来的?这也太危险了!
苏幼月直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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